庚辰年,肆月廿三。
天光大盛,朵朵浮雲在天邊蕩漾。東海畔,小漁村中的小碼頭,一位年約不惑的男子,手持漁網,斜背魚簍,緩步行至一艇破破爛爛的小船上,其上一杆竹篙,一雙木橹。他将漁網、魚簍放上,解開綁在木樁上的麻繩。自己踱步船中,右手持篙,着手輕撐,一撐數丈,收篙,雙手分别持橹,奮力滑動,行至東海深處……
“奇怪了,這裡怎麼連一隻魚都看不見?”男子從水下浮出,雙手扒扶在小船的邊緣,困惑不已。他家世代打漁為生,僅僅他都已經捕了十幾年的魚,此時“春暖花開”,将有魚群洄遊産卵,這裡臨近海口,是魚群的必經之地。如今即使不說有萬魚同遊的奇景,也不至于出現一條魚都沒有的異象。
他重新回到小船上,環顧四周,目觀烈陽,确定方位。确定無誤後,他一陣遲疑後,暗暗自語。
“方位沒問題,難道是我記錯時日了?不該如此啊?我今日還特地算了卦象,乃是大吉之勢。”遲疑中,他從魚簍中拿出用荷葉包着的魚餌,适當的撒下去些,“因此我還特意下了血本,去弄了五斤豬油做餌。嗯……但願魚隻是躲起來了。”
他将一塊連接着小船的大石,抛下,沒入海底,接着靜靜地等待……
一炷香後,平靜的海面終于有了動靜……
“咕噜”“咕噜”海面上不斷有氣泡炸開,随着時間的推移,氣泡愈來愈多,越來越大,本來清澈的海面逐漸渾濁,水下沙土劇烈翻動,這片海域俨然成了大塊的泥潭,即使潛下,亦難看清四周的海域。
男子大喜過望,以為水下有大魚攪動且數量極多。
“虛驚一場,原來都躲在泥沙、礁石中。”
他站起,雙手持網,竭力向前撲撒,若無誤這網下去定能捕上數十斤的漁獲。
可于此時,天色大變,烈陽退場,陰雲密布,四周開始蔓延起迷霧,霧呈血色,腐爛的血腥味散布在周圍,海水似被墨染,漆黑一片。撒出的漁網,赫然自焚起來,燃起湛藍的烈焰,轉而又化為妖豔的紫火,徹底燒盡,火焰也随之退散。
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呼一吸間完成,當血霧觸碰到的漁者時,他感覺渾身黏着,還沒做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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