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你,你姓甚名誰,又是何人的部下?”
但很快謝慨便掃幹淨了心中的愁緒,不過這次他端正了态度,又問向那小卒。
“禀謝将軍,标下黃川,隸屬于右翊衛統軍李總管麾下,現任刀盾營第一列左八火長。”聽到謝慨的再次問話,黃川并沒有聽出他語氣中的變化,隻是正常得回應道。
而在聽到了黃川的回答之後,謝慨前世的記憶又湧了出來,‘那現在城門上值守的是李安遠的部隊,我記得李安遠在這場戰役中是被俘虜了吧’
隻是在不經意間,謝慨又對上了黃川的目光,他發現那裡夾雜着熾熱和希冀更加洶湧了。莫名的念頭一閃而過,這讓謝慨好像知曉了之前在黃川眼眸中看到的那說不明白的戰意是什麼了,那是飽含了勝戰一場之後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建功立業)的情緒。
但可惜了。
這場大戰,他謝慨說不定都自身難保了。
不過他也隻是躊躇了刹那,終究還是意有所指的對黃川說了一句,“大戰在即,不日便要搏命沙場,汝等河東男兒可不能失了膽氣,屆時亂軍中拼殺,不失膽氣才能活命。”
随後他也不再等黃川的回話,隻是帶着些許糾結的思緒,迅速從黃川身邊走過,又快步下了城頭。
‘我也真是的,還沒開打就灰心喪氣,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呢?而且都穿越到這種猛人胚子身上了,情況再糟也都這樣了,左右不過一搏,還有什麼好虛的?’
緩慢走下城樓階梯的謝慨一邊心裡給自己打着氣,一邊居然還琢磨着該怎麼改變曆史上第一次淺水原之戰的敗局,‘明天李二郎就來了,到時候讓我謝某人好好和他說道說道。生了瘧疾是伐?讓我給他好好預防預防’
隻是,他此時還并不知道,曆史的慣性到底是是怎樣的洪流?
而随着夜幕的降臨,謝慨懷着忐忑的心,走到了記憶中城下簡易搭建的将校營帳中,然後他從木案上随意取了個或許是之前吃剩的面餅,就着皮囊中的清水,墊了墊肚子。随後便有了些困意,而他原本是想把身上的甲胄脫下的,但是躊躇了半天,終究還是結結實實的靠在簡陋的木榻上,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翌日,天才蒙蒙亮。
謝慨這具身體便已經習慣性的醒了過來,他原以為,着甲入眠的身體會出現大量不适應的酸痛。
但沒曾想,他竟然一絲不适感都沒有,身軀内澎湃洶湧的氣感依舊如同江河般一遍又一遍的沖刷着全身,周流複返,仿佛真如那瀚海般無休無止。雖然他還沒從‘他’的記憶中翻出這股力量到底是什麼,但是這顯然讓他能活下去的幾率又增大了幾分。
‘真他n的好體魄!’
随後定了定神的謝慨從簡陋的木榻上站起身來,向營帳門口走去。
當他撩起粗糙的簾門,溫和的晨光便迎面照來,下意識的,他還是先向城頭方向望去。随意掃了幾眼,他發現輪班值守的士卒可能早已換了好幾批,估計先前問過話的小卒黃川,也不知道在哪個營帳中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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