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一宵點頭,笑起來的樣子很像是六年前那樣子予取予求,“好。”
蘇洄安靜地喝完雞湯,時隔多日,和甯一宵一起吃了第一頓藥。
飯後沒有太正式的甜點,隻有水果,蘇洄用叉子叉起一塊蘋果,剛咬下一口,他看見甯一宵起身,還以為他又要去洗手。
“幹什麼?”他下意識問出來,顯得有些奇怪,像一刻也不能看到家長離開的小孩子。
“我突然想起早上景明的助理送來了這個。”甯一宵從玄關回來,手上拿着一個小禮品袋,他放到蘇洄面前,用鼓勵的語氣対他說,“看看。”
蘇洄放下叉子,打開了禮品袋,裡頭是一份捐贈證書,還有一張賀卡。賀卡上的字迹很是可愛,還用油畫棒畫了聖誕帽和襪子,寫着“謝謝蘇先生,祝您聖誕快樂!”
“聖誕節都過去一個月了。”蘇洄不禁開口,語氣裡帶着一點笑意,擡眼望向甯一宵,本來想問他是不是那個孩子寫的,可対上他視線的瞬間,忽然想到了甯一宵的生日,于是頓住。
“怎麼了?”甯一宵眼神柔和。
蘇洄覺得說出來隻會讓彼此尴尬,隻搖了搖頭。
可他沒想到的是,甯一宵卻好像讀懂了他的眼神,并直接戳破,“你是不是想到我生日了。”
蘇洄眼睛都睜大了,他沒想到甯一宵竟然會這麼直接。
還以為他會避忌一些,畢竟他們已經不是過去的關系了。
他時常會隐約感覺到甯一宵的變化,不隻是六年前和六年後,而是剛重逢和現在,甯一宵都在發生細微的變化,無論是态度,還是言語。
這樣的變化令蘇洄産生複雜的情緒,他希望甯一宵能因為和他的相處開心一些,但如果他真的把他當成好朋友,又不免有些心酸。
再沒有比自己更麻煩的人了,蘇洄想。
甯一宵坐下來,嘴角勾着似有若無的笑意,“看這反應我沒猜錯。”
蘇洄垂着眼,拿起自己的叉子,把吃剩的一口蘋果塞進嘴裡,等同于默認。
“我們現在不是朋友嗎?”甯一宵神色松弛,漫不經心地問,“蘇洄,雖然已經過了一個月了,但是小朋友都知道補個祝福,你呢?要不要考慮給我補個禮物?”
蘇洄擡眼望向他,嘴唇上還沾着少許晶瑩的蘋果汁,看上去有種雜糅的氣質,消沉又清純。
他似乎不太确信,聲音很輕,好像風一吹就散開的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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