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甯道:“隻是可惜了骁雲湛,我終沒能為他報仇,希望黃泉相見,他不會怪我。”
“公主……”
“鶴潇,你随便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即可。”
鶴潇怔怔的看着殷甯,其實她,一直以來都好似一束頑強的綠蘿,悄無聲息地便可粉碎世間的一切華麗,又似林間撫琴的雅客,手指輕輕撥動琴弦便可以穿透世事萬千的迷像。
隻可惜,這命運對她何其殘忍,殘忍到讓他一個局外人都心疼,殘忍到讓他不得不隻身入局。
“公主,臣帶你離開殷都吧。”鶴潇的聲音很輕,很淡,似是怕驚擾了這绮麗的夢一般。
聞言,殷甯緩緩睜開眼睛,就這樣看着鶴潇。
四目相對,她一雙眼睛裡的波光就像是輕淺的湖水,緩緩蕩漾而開,一路蔓延到瞳仁深處,讓鶴潇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殷甯輕笑出聲,“你不做丞相了嗎?你的一身抱負理想呢?”
“皇上已經不需要臣了,就猶如,不需要公主那般。”
殷甯眼眸輕輕顫了顫,眼中滿是落寞。
她紅唇輕輕顫了顫,聲音沙啞,艱澀,“好。”
馬車緩緩往前走着,殷甯就這樣在鶴潇懷裡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鶴潇僵直着身子坐在車内,任由殷甯的手無力的垂落,脈搏漸漸停止跳動。
他周身散萦繞着一種遺世而獨立的風姿,那雙清寂的眸子在此刻禽滿了剔透的眼淚。
潮來潮往,花開花落,捧出誰家王朝,崩的又是哪位霸王的天下,往後,與他再無相幹。
馬車還路往前,帶着永不回頭的決絕。
“主子,我們去哪裡?”車外,傳來了扶光的聲音。
鶴潇擡手輕輕捋順殷甯淩亂的發絲,聽聞聲音,他頓了片刻,“去寒山。”
扶光一怔,沒有多言,隻是安安靜靜的駕着馬車。
鶴潇垂眸看着懷裡紅衣如火的人,她好似睡着了那般,肌膚勝雪,長睫輕垂。
這一刻,他好似看到她往日裡張揚絢麗的模樣。
她說:“相信終有那麼一日,會遠離殷都,遠離權謀,到時,便尋一座安生的小院,素潔簡淨,恬淡清甯,可以不見許多生人,任憑綠色藤蔓爬滿牆院大門,草木肆意生長,隻需守着小小庭院,方寸歲月,無意外面熙攘人潮,漫漫河山。”
“公主,臣帶你離開,往後,再無人叨擾。”
……
一年後,大盛舉兵來犯,兵臨城下。
大殷自殷甯離後,馭冥軍于一夜之間悄無聲息的散落于天涯各處,再難聚集。
此時,偌大的大殷,無一将才。
殷暮商傾盡一切找到了鶴潇。
一個午後,鶴潇着一身簡單的長衫布衣入了大殷宮。
殷暮商看到鶴潇的那一刻,猶如看到了救世主,他連忙上前,“鶴相,大盛已兵臨城下,朕該如何?你幫幫朕!”
鶴潇站在那,神情冷漠,那落在殷暮商身上的目光無半分溫度。
殷暮商察覺到鶴潇的冷漠,他扶住了鶴潇的胳膊,他道:“就看在皇姐的份上,皇姐不是讓你輔佐我的嗎?你難到要食言于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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