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吓死雅雅了!!”
嚴律看着嚴雅長着嘴巴顯然是哭的極大聲的,楞住了。
慢慢擡手輕輕按壓兩下耳朵,裡面像是注了水,聲音斷斷續續,嚴律目光依然在嚴雅臉上,看着她的嘴型。
嗯?怎麼回事…為什麼聽不真切?
“好…雅雅…你三…需要休…日再來看他吧?”嚴律皺眉邊奮力去聽嚴以光說話,邊狠狠的柔自己的耳朵。
“律兒…你…了…耳…怎…”嚴以光見嚴律神色異常,俯下身輕聲問道。可嚴律聽到的字根本連不成句子,完全不明白,隻能楞在那。
自此日後,嚴律從每日自己吹笛,變成了每日讓人貼着自己耳邊吹笛。
從每日自己看書,變成了讓人在自己面前慢慢的讀書。
從不喜交談,變成了每日找人交談,并不停詢問自己說話的聲音是否合适。
就這樣持續了半月有餘,嚴律便又恢複了往常,隻是很少能聽到他的笛聲了。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身為被寄予衆望的嚴三公子,他的傲氣不允許自己被衆人失望,他的自尊不允許自己被他人同情。
所以他努力學着适應,學會了每個字對應的嘴唇的樣子,何況又不是真的聽不到。
他也問過嚴以光,自己身上的朱砂痣為何變成這個模樣,嚴以光并未說出所以然,隻是十分肯定的告訴他,雖然變了形态,卻無礙于身體。嚴律并非全信,但至少是不想深究了。
就在他已經習慣了耳中朦胧時,一日正獨自習曲吹笛的他,突然耳中鳴響,不過那響聲沒有持續很久。
等嚴律再吹響笛子時,嚴律才明白,不是那響聲消失了,而是自己連耳内的響聲都聽不到了,一時間啞然失笑,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半聾也罷了,可在這音律為正道的天下,無法禦笛與普通人又有何異?”嚴律扶額苦笑。
那夜,月光為伴,嚴律喝光了自己釀的所有桂花酒,借着酒意,在房裡悶聲砸了無數的玉器,唯獨自己的那把玉笛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抱着玉笛,紅着眼睛熬到天亮,将自己收拾體面,先去了嚴以光處,在嚴以光震驚的目光中,将自己失聰一事交代清楚,而後又去了齊正的臨水宮,對齊正長女一五一十的說清緣由,二人退了婚。
自那後三年,嚴律借口閉關消失在衆君界,再出關時已經是換了心性的嚴律了。
又巧,正值試徒大會前期,嚴律便想做些功德,剛好感謝開導自己的主持和收留自己的寺廟。于是提前去了齊家的清江城内,日日施粥。
誰知竟被纨绔子弟圍起來,自己不方便出手,隻得好言相勸,正無奈之際,出現了一個小乞丐。悅耳聲音,萦繞在體内...
——可惜了,老子是個啞巴,最不會的就是好好說話。
起初以為是錯覺…
——一個大男人,說話竟沒點兒氣力...
開始不可置信…
——又不是打不過,為何要随那些人去?
——怎麼的?現在的人都好男人了?
——我那一筐包子難不成反而還攪了人家好事了??
嚴律強忍心中激動,仿佛迎來了劈開重重黑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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