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得到李厥肯定的答複,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懷疑過父皇的試探、李泰詭寄,甚至連自己的師傅都懷疑過,懷疑他們用這種方法勸谏自己。
唯獨沒想到那張要命的紙條,是他年僅七歲……不不不,那時的李厥應該才六歲!
尋常人家六歲的孩子能識得幾個字就不得了了,他那時候竟然已經會寫字了?
會寫字也罷,竟然還能提前一年預料到自己會謀反!
實話說,李承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在一年後謀反……
然而,眼前這個年僅七歲的兒子,竟然提前一年就預判了他今天的下場!
李承乾怔忡半晌,這才艱難的問出一句話。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
李厥略微猶豫下,随口扯了個他自己都覺得離譜的謊。
“是皇祖母托夢給我的!”
“母後?”
李承乾聽到這話再次愣住,然後兩眼泛光,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母後,孩兒不孝,孩兒對不起你呀,嗚嗚嗚……”
李承乾絲毫沒懷疑兒子的話,在他看來也隻有鬼神之事才能解釋這一切的一切。
否則一個六歲的孩子,怎能提前一年預料到今天的狀況?
“母後,不是孩兒想謀反,實在是父皇欺人太甚!”
“父皇偏袒三弟也就罷了,還處處打壓孩兒,任由宵小散播對孩兒不利的謠言……”
“即使這樣,孩兒依然沒想造反,可父皇變本加厲,竟然讓孩兒去讀那括地志,還要讓孩兒每日去三弟那裡讨教!”
“是可忍孰不可忍,孩兒實在是忍無可忍,這才跟身邊的幾個幕僚抱怨幾句。哪成想,父皇根本不問青紅皂白,直接命人将孩兒抓起來治罪!”
“母後,孩兒真沒想謀反呀,嗚嗚嗚……”
李厥聽了李承乾的哭訴,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之色。
李世民這麼陰損嗎?
明知道大兒子跟三兒子不對付,還讓大兒子去讀三兒子寫的書,并且當面讨教?
如果自家老爹隻是抱怨幾句,就被李世民那厮給抓起來,那李世民屬實有點過分了。
“父王,您真的隻是抱怨幾句?”
李承乾聞言怒不可遏道。
“不然呢?”
“孤手裡一沒軍隊,二沒實權,誰能聽命于孤跟從孤造反!”
“孤隻是酒後跟身邊的幾個幕僚發了幾句牢騷,不成想被人舉報到你皇祖父那裡。你皇祖父也是個糊塗蛋,非但不問事情緣由,甚至連見都不見我,直接把我打入天牢!”
李厥聽到李承乾這樣說,對那個千古一帝的天可汗也是充滿了碎碎念。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試探性的問了幾句。
“敢問父王,您說的幾個幕僚具體是多少?”
李承乾本能的瞪起眼睛看向李厥,本想狠狠呵斥他幾句,可一想到這家夥竟然能得到母後托夢,立馬心虛回答道。
“應該有三四十人吧……”
“三四十?”
李厥聞言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坑爹”,這特麼都三四十人了,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幾個的!
“父王,你當時具體都抱怨了什麼?”
“這個……”
“其實也沒說什麼,隻是說父皇偏心,不顧及父子情分……”
“父王,都這時候了,您就别拿假話騙我了,我晚上還得找皇祖母問計呢!”
李承乾一聽到李厥提起母後,心裡登時一凜,想都沒想就将當時的場景說了一遍。
“其實我也沒說什麼,隻是當時喝醉了,借着幾分酒勁跟幕僚們抱怨,說你五叔造反遠隔千裡,就算有十萬雄兵又怎麼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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