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後。
趙山河無力的背靠牆壁坐着,雙手抱頭。滿臉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黏糊糊一片。
馮威赫早已從藤椅上起身,并肩坐到了趙山河旁邊。
又過了十分鐘,趙山河忽然站起身,聲音帶着一絲鼻音,眼神卻堅定無比:“那個誰,你聽好了!”
“咱們做個交易。”
“我替你繼續蒲公英計劃,你複活我家人!公平合理,雙方自願。”
“先别急着插嘴,聽我說完。”
“我要自殺了,種子還得另找宿主,未必有合适的;就算日後有了,也不趕趟,你們計劃要暫停!”
“這還是好的。勞資要是火大,直接消極怠工。種子也不能跑去别處,我就天天吃睡躺平啥也不幹,你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你的計劃還要不要進行?”
“所以你當老闆給我合理報酬,我打工的好好幹才是雙赢。”
“我盡全力給你幹,然後你複活我全家,再給我一個宜居行星。這點玩意對你來說啥也不算,但是對我來說就是底線!”
“你的目标就是正确之路。你很清楚,我現在不保證我能走到啥程度,也保證不了。”
“但是咱們可以弄個現實點的目标當階段kpi吧?我達成了,你給我報酬;我達成不了,我自個陪我一家子死去!”
“成不成?給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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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沉默半晌,然後發出聲音。
“成交。”
“你為我服務10年,服務内容是探索進化希望乃至正确之路。”
“期滿我完全意義上複活你指定的10人,給你一個帶有完整宜居生态的類地行星作為生存空間。”
“如果你中途終止服務或消極怠工,無論何種原因,我将從意識信息庫中抹除所有和你關聯的智慧意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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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山河瞬間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一下子從緊繃狀态下徹底放松,背靠牆壁緩緩出溜下去。
這一把,賭對了。實際上他就是搞綁架。肉票是a種子,他賭“主”不願意為了這點代價延緩甚至放棄a種子的進化進程。
不過真是悲哀啊!自己的所有,就隻是“主”眼裡的“一點”,甚至少到沒法量化。趙山河不禁搖頭,面上帶着自嘲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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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望向身旁的馮威赫。
馮威赫此時已經完全失神,坐在地上,眼睛盯着對面牆壁,眼神渙散。
趙山河心裡立刻開始極速盤算:兒子、爹媽、媳婦、丈人丈母娘和自己姐姐,一共七個人。
馮威赫不是自己的追随者,沒有硬約束,要想他忠心耿耿好好幹,看來必須幫他一下了。要不勻給他三個名額?
不行。萬一還有需要呢?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後面十年長着呢,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這樣吧,先給他一個名額。如果到時候其他兩個名額沒有用處,再給他不也挺好?
就是這樣!
想定之後,趙山河拍了拍旁邊坐着發呆的馮威赫。
“靜默審判日前你家還有啥人啊?”
“我,妻子。有個女兒,已經成家了,有三個外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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