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三響的鐘聲轟然回蕩在驢牌寨,肅穆從門樓攀升,緊張的氣氛一點點籠罩更多的視野。
泥坯屋在光影裡晃動,有童龀好奇地探出頭來,朝遠方的天空眨着眼,稍遠地段的少衛司湧出不少齊佩甲胄的衛兵,從童龀面前匆忙跑過時,偶爾有眼神炯亮的少年對童龀瞪去一眼,斥着聲将後者攆進屋子。随後交代幾句,忙折身追上趕向翁城的更多的大人身影。
姜麗在田埂那端騰挪而來,穿過翁城,登雲縱梯似的錯腳飛上北邊的城頭。“怎的銅鐘三響,重二……”清越音調的問話方從那邊響起,瞥向北地更遠處的眸光便在下一刻登時凝住,面色怔了怔,紅唇嗫嚅,“災民……”
燦亮通透的雲層下,陡然濃烈的陰霾,逶迤大地的黑影吞沒着北地定遠縣的輪廓。
……
末時剛過,三進宅院的院落,李善長彙報着“寨門已有少衛司接手,翁城各項工事暫緩,粥棚搭建三十一處,營地的木材、棚架尚在整頓,基本的框架在酉時便可以開始推進,醫廬、東圊、水渠的選址已經明确下來,王家的幾個郎中方才出門去尋找本家的師兄,酉時前便能趕回……”
如此之類的事情在那邊一一陳述。過得半晌,李善長頓聲,緊鎖的眉頭遲遲不得舒展,随後喟歎道:“重二……定遠災民如潮,我等便是這般去籌備,但于救濟而言,總歸不過杯水車薪,甚至那些物資已經影響到寨子的發展,欸,災民一茬接一茬,其實毋庸如此……”
朱興盛看他一眼,幾分無奈地歎息:“作壁上觀麼,哈……俱是天下百姓,總得要做些什麼才是……”忽然轉而問道,“百室尚且記得當日内聖外王的言談?”
“自是記得,儒家的基本命題,亦是三策九字的引申義……”李善長愣怔,“與眼下災情可有幹系?”
“幹系其實是沒有的,不過有些其它層次的想法,這些日子裡,我時常覺得那日所談的、或許過去更久遠的時間裡,内聖外王是抽象的概念,多以個體的視角去明悟與之相關的道理,以強示弱,以弱示強,形成待人處事的獨特風格,或是落在帝王之術,以上位者的利益為主旨,治理天下……内聖外王的概念從來不會深入明确到、具體到更龐大的百姓群體……”朱興盛的一番言語似是說與自己聽,“内聖外王需要一個明确、具體的分量,可以在天下百姓身上得到定義……”
說着頓住聲,瞧着那邊面色愣怔的李善長,搖頭笑笑,回歸正話:“不過一番自言自語,百室莫要理會,眼下對災民的救濟縱然杯水車薪,但這是華夏的天地,總得要做些什麼才是。”
房檐的陰影迤逦在天光裡,斜過李善長的半邊身子,他暗自複述着朱興盛的言辭,如此沉吟片晌,目光複雜難言:
“重二的自言自語雖有幾處隐晦,尚未明辨,但透出的想法到底有些驚世駭俗,其間的代價已非沉重,實在殘酷,實在,實在……過于荒誕不經,過于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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