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娘親,很像你。”
“我?”
不是外貌的像。
娘親她似與這村莊也格格不入,在她過身後,村裡人都說她看着就是個短命的模樣,沒有福氣,不知父親怎麼看上她的。
聽聞娘在十一二歲時,外公不小心被野獸吃了,外婆憂思沒堅持一兩年就去了,她隻能獨自扛起家照顧妹妹。
娘親覺醒的山神道很特殊,所以不像谷大娘秋陽姐那般健碩,但打獵時隻要有娘親在,就不會空手而歸,隻是村裡沒人覺得這有關聯,注意到的永遠隻有扛着獵物進村的父親。
都說是娘親攀上的父親,為得就是多分一些食物與資源,規矩就是這般定制的,她若要保證妹妹的營養還有修煉速度,她必須參與打獵。
可娘親看起來就是個孱弱拖後腿的,誰願意與她組隊,都讓她把妹妹定親到另一邊去,這樣就能少很多壓力。
娘親不願,哪怕掉隊,哪怕傷痕累累她也固執的,每每都能帶回一些兔子,山鼠之類的小東西,她不呼痛不求救,人們也就随她去了。
随着父親的出名,衆人才看見了父親身旁的她,她不在受傷也不在帶回兔子山鼠,衆人又開始誇她好福氣好模樣了。
自己初聽那些非議會憤怒,而娘親會溫柔的攔下自己,娘親告訴自己,是父親追求的她,是父親向她承諾會保護她一輩子,不會在讓她受傷不會在留她一個人……
娘親信了,我也信了。
六歲之前我做夢都想成為父親那樣頂天立地英勇無畏的人,保護娘親,保護村莊。
有一年娘親的妹妹男裝混入打獵的隊伍,這次打獵收獲甚少,而脫隊的妹妹卻是一人超載而歸,羨煞旁人,風頭甚至一時超過了父親。
村子口橫鋪着野豬野牛盤羊狍子……而她扛着一頭雪豹,一路行至我家門口,向娘親炫耀,雪豹毛皮定可不讓娘親于雪季在犯寒症。
因是她一人所獵,她可分配,但她隻要了那頭雪豹的毛皮,其餘讓村長做主平分村鄰。
第二日黃昏,父親便帶着娘親進了山林,還有胡攪蠻纏硬要跟着的我,當時我六歲,醒神的年齡,于是父親不顧娘親的阻止帶了我,誇我勇敢有他風範。
風範是什麼意思?
是指他離去的背影嗎?跑的還真似一陣風,眨眼就不見,而我被娘親抱在懷裡,前方是三隻熊毛怪,嗯,兩隻熊毛怪,還有一隻被父親引走了,所以他是為了引走它們嗎?
隻可惜,當時他不愛跟爺爺讀書還沒有學到自欺欺人這個詞,做不到胡說八道。
他昏迷了,高燒,一個星期後,此事被定為父親發現了有怪在聚集試圖攻村,來不及通知衆人,他與娘親奮戰,擊潰了三頭熊毛怪,并斬殺了一頭,而娘親不幸身亡,屍骨無存。
父親殺的?
父親回來了?
那日記憶斷斷續續,他隻是個孩子,他的話沒有道理,他稀裡糊塗的這樣信了,哦,對了他醒神了,大地神道。
他開始第一次的修煉。
熟悉的感覺,他恐懼的發現,這并不是第一次。
記憶随熟悉的修煉複蘇,被娘親抱在懷裡,鮮血糊滿臉,腥臭滲人,從指縫間他恍惚似乎看見了整塊被撕下的皮肉鮮血淋漓,被喂進那血盆大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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