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解了,我可是第一個喝下解藥的人,比尋哥哥還早呢。世人隻道是花家主想盡辦法解了毀傷,卻不知這隻是保護懸壺前輩的一個幌子而已,沒有人能想到,真正的解藥,并非在鹽官花氏,而是在千陽杜氏。”
“這也多虧了龜哥哥,是他願意用花氏作為幌子來保護懸壺前輩。這事一出,我們二人必定是江湖上别有用心之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以後,可得小心點。”
“隻是。”川穹點點頭表示贊同,但卻欲言又止。
“隻是什麼?”
川穹看着滿臉焦急的花漸離,慢吞吞地道:“隻是毀傷在我體内的時間過長,毒雖然解了,但我卻永遠無法凝聚靈力了,現在,與廢人無異。”
聞言,花漸離松了一口氣,拍拍川穹的肩膀,勸慰道:“隻要人沒事就是天大的好事,以後,有我在,定會護阿穹周全。”
“好,以後就得勞煩尋哥哥保護阿穹了。尋哥哥,從今以後,你可不能再做這樣的傻事了。你答應過我,要好好活着的,以後,我們還要并肩行走江湖懲惡揚善呢。”
“好,我答應你。以後,一定會聽阿穹的話,一起恣意江湖。”
看着花漸離明媚的笑,川穹實在忍不住了,這個問題他忍了三個月,今日,一定要得到答案:“尋哥哥,當年,你為什麼沒來接我回歸遠山莊?”
花漸離的笑倏然凝固在嘴角,摸摸鼻尖,慢聲道:“我不是給你說過嗎?那晚下了大雨,回歸遠後便發了燒,睡了整整十日,醒來後腦子有點糊塗,忘了。”
“忘了整整四年?”川穹努力笑着看着努力編織謊言的花漸離,也不拆穿他,就這麼靜靜地看着。
看着川穹的笑,花漸離心裡很慌,的确,自己這個理由很蹩腳。當初不是成功騙過他了麼,這小破孩今日怎麼又舊事重提了?
就在他想着怎麼圓這個謊的時候,隻聽川穹冷聲道:“我已經知道了。”
聞言,花漸離連忙看向川穹,隻見他眼眶發紅,淚珠已然靜默地爬滿了臉龐,連個招呼都不打。
“阿穹,你别哭。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
“那日,黑衣道人都告訴我了。并非你忘記了,而是你被打斷了腿,斷了整整三年,三年。”
“哎呀,這事都過去了,還提它幹嘛。不提了,我們不提了。”
“尋哥哥,是我的錯,我不知道那三年你受了這麼多苦,我甚至還為此事遷怒于你,我錯了。”
花漸離上前一步,就像小時候哄他一般摸摸他的腦袋,輕聲安慰道:“行了,這事也是我的錯,錯不在你,是我不該騙你。日後,我再也不騙你了。再說了,換做是我的話,必定不是遷怒這麼簡單了,我一定會剝了他的皮。”
聞言,川穹破涕為笑。
“好,尋哥哥,你可說了,以後再也不騙我了。”
“嗯,我說的。以後我花尋再也不诓騙小孩子了,以後就算有芝麻大點的事都會告訴阿穹,就像阿穹不騙我一樣。”
川穹一愣,接着使勁點着頭。
“尋哥哥,你先休息休息,我去幫懸壺前輩熬藥。”
“好。”
川穹說着接過花漸離手上的碗離開了,一步一步走到柴房門口,倏然停了腳,轉頭看着那個有些孤寂的背影,笑了笑,喃喃自語,“尋哥哥,以後,我再也不鬧了。如此光景,甚好。”
心裡沒了仇恨,着實輕松了許多。
花漸離望着消失在柴房門口的身影,喃喃自語,“毀傷解了,仇報了,以後的日子終于能重新開始了。”說完露出了一個苦澀至極的笑。
是夜,身着一襲白衣的花漸離趁着夜色正濃之時,拎了一壇長安灑飛身到屋頂,順勢而躺,仰着頭大口喝了一口長安灑,眼神頓時有些迷離,望着挂在天上黃澄澄的圓月,腦子裡一片混沌,往事浮現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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