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沒錯。白虎大人離開這麽久,不知有沒有想念我們?&rdo;是了,白七夢很快就能重返天界,她們可沒功夫理會别人的閑事。流光想到白七夢,心情總算好轉一些,也跟著走出房門,在外頭處理過一些瑣事之後,轉而去池塘邊看那一對鴛鴦。他那日回過神來,已經不見了談幽的蹤影,後來雖四處尋找,卻怎麽也找不到去幻虛島的路,最終隻能回了原本的住處。等到跨進大門,才知道談幽真正慷慨,竟命人将從前送他的東西全數搬了過來。流光并不愛那些稀世珍寶,所以隻随意收在了房裡,反倒對那對鴛鴦十分上心,特意養在池塘中,時不時去看望一番。這日同樣逗留許久,正出神間,忽聽得後面響起熟悉的腳步聲。流光心裡一熱,立刻轉過頭去,果然看見白七夢正從長廊的另一頭走過來,身旁伴著一紅一紫兩個少女,面上含情含笑,風流倜傥更甚從前。目光相觸,恍如隔世。不,确确實實是隔了一世的。流光自覺有千言萬語要對白七夢說,但當真見著他時,反而開不了口了。那兩個少女倒是活潑得很,軟軟的依在白七夢懷中,一路笑個不停。&ldo;白虎大人總算是回來了,還以為要多等上十年八年呢。&rdo;&ldo;幸好白虎大人在下界隻是個小娃娃,若是長大成人,不知會惹出多少風流債。&rdo;&ldo;唉,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怎麽莫名其妙的就重返天界了?&rdo;白七夢搖了搖折扇,露出幾分困惑之色,&ldo;按照規矩來說,一旦轉生成凡人,可沒這麽容易回來的。&rdo;流光心知是談幽使的手段,他答應他的事,再沒有辦不到的。但他并不出言點破,隻像從前那樣,默默的站到了白七夢身邊去。白七夢望他一眼,突然擺了擺手,道:&ldo;小紅小紫,你們先下去吧。我同流光說幾句話。&rdo;那兩個少女非常識趣,忙不疊的應是,手挽住手,腳步輕快的退了開去。流光不知白七夢要說些什麽,一時竟有些無錯,垂了頭不言不語。白七夢便抓過他的手,拉了他去園子中走動,邊走邊蹙起眉頭,折扇開開阖阖的,似乎極為猶豫。隔了許久,才終於開口問道:&ldo;流光,我那日走得匆忙,不知有沒有讓你受委屈?&rdo;&ldo;……沒有。&rdo;當初不是不痛苦的。但事到如今,該放下的都已放下,愛恨情仇如過眼雲煙,還有什麽好計較的?白七夢似松口氣,接著說道:&ldo;我有幾句話,原本早就該對你說了,隻因下不定決心,所以一直拖到現在。&rdo;頓了頓,蓦地轉頭望住流光,道:&ldo;流光,我早就知道你喜歡我。&rdo;流光一震,擡了擡眼,又迅速的低下去,肩膀微微發抖。&ldo;但我實在沒辦法回應你的心意,因此幹脆裝作不知道。我是清楚自己的毛病的,無論愛上什麽人,結果都不會長久。&rdo;他笑了笑,容貌俊美無雙,桃花眼勾人神魂,&ldo;我可以跟世上任何一個人談情說愛,卻獨獨不能招惹你。&rdo;&ldo;流光,我從來将你當成自己的弟弟。&rdo;他輕喚出聲,手指滑過流光的面頰,眼底滿是寵溺,&ldo;你這樣溫柔可愛,我怎麽舍得令你傷心?&rdo;流光錯愕的睜大眼睛,料不到白七夢會說出這番話來。而白七夢說完之後,也覺得不大自在,輕輕咳嗽幾聲,道:&ldo;可我直到現在才說,恐怕已經傷了你的心。&rdo;&ldo;不會。&rdo;流光想也不想,立刻叫出聲來,平生他露出笑容的時候,眸中似有光芒流轉,模樣甚是動人。白七夢瞧得呆了呆,拿扇柄敲一敲自己的額角,自言自語道:&ldo;糟糕,我将來定會後悔的。&rdo;流光聽得一清二楚,不覺又笑了笑。他從前在白七夢身邊時,總是盡量隐藏在黑暗中,直到今日聽見這番肺腑之言,才稍稍現出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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