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響起,門外正站着的甯溪顧不上太多,一下子把門推開,阿沁瞬間拎起了一根木棍往門口方向一頓打。
阿沁那般力氣足以把人打個半死,偏偏甯溪挨了幾下也悶哼不出聲。
待到我和阿沁看清楚來人是誰,我忍不住偷偷笑了。
上神甯溪也有今日,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放到閻王爺面前,這就是謀殺。
謀殺上神可是重罪,現在甯溪隻是普通書生,饒是甯溪恢複上神身份想要追究我,恐怕拿人間之事來問罪,除了不能服衆外,我一介幽魂哪有身份與上神讨價還價。
阿沁見到是甯溪,倉促收起了木棍,臉色尴尬地盯着門口的人看,再往後退一步,棋盤上忽地被打翻,棋子子噼裡啪啦落在地上。
“你進來作甚!”阿沁先是質問,後詢問,“大晚上不睡覺跑到我們閨房,怕是不合規矩吧。”
阿沁說起來是占理,若是我剛才不發出聲響的話......
“剛才我聽到裡頭有動靜,以為娘子遇到歹徒了。”甯溪聽聞最近縣裡常常夜裡會有人進屋盜竊,還有良家婦女被欺負,他理當明白剛才唐突了,低頭拱手禮貌先一步道歉,“小生逾越,請娘子和阿沁姑娘不要怪罪甯溪才好。”
阿沁見他道歉,自知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頭,“甯公子也是擔心我們,我家娘子剛才是磕到了棋盤,娘子怕是有些......”琢磨着想出個理由,“有些困了,對,是我家娘子困了。”
甯溪了然她在說謊,他看向我時的眼神,總歸有些炙熱。
我避開了他的眼神,轉身推開了窗戶,想起草屋的窗戶反而令我意外,外面的景色宜人。
片雨拂面,香氣若繞。
“娘子是想問為何有香味,對吧。”甯溪喜歡這塊地,很大程度上是喜愛四季可以嗅到周圍的花香,他住在靠山的一邊,山上種滿了花田,每到花季常常會有不少男女前往約會。
我微笑點頭,并不否認。
阿沁湊了過來窗邊,仔細嗅了嗅,驚喜道:“還真是花香,特别好聞,這香味怎麼好像沒有聞過?”
甯溪解釋道:“從我出生起,有一種茯神花在此處綻放,聽我老師說,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景,特别是我出生那天,整個縣裡就我一人出生,于是我父母認為我是祥瑞,把縣名當做我的名字。”
甯溪二字代表了希望,是代表了延續希望的意思。
上神甯溪恐怕是重建此處是為了維護那段他認為珍貴的時光,又或許是愧對甯溪縣裡的人,不然也不會冒着被聖上怪責的風險承擔着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燙山芋。
本該前程似錦的狀元郎,選了一條不歸路,到底後悔了嗎?
我無法問出來,也開不了口。
“甯溪縣,甯溪。”阿沁讀起他的名字,好奇地問了一句:“那你上京趕考是為了甯溪縣日後有更好的生活嗎?”
阿沁的這句話,反倒成了我想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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