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愣住了,半晌憋不出一個詞來。
承受着來自村民們的異樣眼光,她漲紅了臉,結巴地說:“你……你長本事了,竟然還敢找茬!”
“要不是你拿走了鏟子,她會跌倒嗎?”
李嬸皺眉望向這邊,扯着嗓子說:“吵什麼吵,沒看到人跌倒了?先把人扶起來啊!”
然而,梁玉婷的同伴并沒有行動,她隻是用憤怒的目光看着夏昭然。
當然,夏昭然也不願意做個任勞任怨的好人,一動不動。
隻有李嬸,風風火火地趕過來,一把撈起昏倒在糞堆裡的梁玉婷,抹掉她臉上的污漬,朝村民們喊道:“快去把郝大夫請過來。”
她絲毫也不介意滿身糞污的梁玉婷将自己的衣裳弄髒,而是半抱着,将對方架起,攙扶式地将她帶出牛棚。
村民們遞來汗巾,原本留着喝的溫水,也被倒出來,為她清洗口鼻。
夏昭然看見這架勢,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看着樹下圍着的一大群村民,躊躇不前。
“知青,喊你們呢。”
有村民回頭,為他們讓出一條道來。
夏昭然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問道:“她沒事吧?”
“沒事,可能是被熏暈了。”李嬸緊皺眉頭,上下打量着夏昭然,說:“我原本還以為你靠譜一些,怎麼看到同伴出事,管都不管?”
夏昭然低下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陸婉婉急聲解釋:“夏姐姐管了!要不是夏姐姐移了一下鏟子,那鏟子就要砸到梁姐姐的臉上了。”
李嬸蹙着眉頭,沒再說什麼,轉而看向一旁的陸婉婉,說道:“看樣子,你們家的柴用不了幾天,要就直接去我家拿。”
陸婉婉疑惑地看着李嬸。
李嬸解釋道:“等她醒了,肯定要燒水洗澡。水用完了,恐怕世晖又要來回跑了。”
“我會帶夏姐姐、梁姐姐她們去山上扒柴。”
夏昭然補充道:“我也可以挑水。”
李嬸瞥了夏昭然一眼,“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背個糞簍都直打哆嗦,還能提水?”
“來回要三裡路,你走得了?”
夏昭然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總要習慣的,一直麻煩别人也不好。”
李嬸聽到這話,難得一笑,贊許地朝夏昭然點了點頭,“這還像點樣子。”
“你們小年輕平時吵吵鬧鬧很正常,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幫一把還是要幫一把。”
另一名知青焦急地看了一眼梁玉婷,急聲對李嬸說:“你們誰去發個電報,通知一下她家人。這不去醫院,萬一出事了,她媽媽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夏昭然!你就不怕嗎?我去找生産隊長。”
李嬸聽她的話這麼急切,連忙安撫道:“别慌,不會有事的。”
“這麼些年,又不隻有她在糞堆裡昏了。郝大夫來了,就沒事了。”
“來了,郝大夫來了。”村民們連忙讓出一條道。
那女知青站在一旁,皺眉看向李嬸:“村裡的赤腳大夫能治什麼!你還是快點找隊長,出了事,我們可擔待不起。”
然而,李嬸動也不動,她沒好氣地說,“郝大夫以前可是軍醫,本事大着呢!為了響應國家号召,專程來我們村子紮根。”
郝大夫對周圍的一切,置若罔聞。他用棉簽沾了酒精,擦拭了梁玉婷的眼皮,掀開看了一眼,又搭上她的脈搏,接着,從匣子裡取出一塊布條,上面布滿了細針。
他迅速拿出一根細長的針,紮在梁玉婷臉上。
另一名女知青又驚又怕,差點撲過去,拔了那些針,不料,被李嬸攔住。
哪知,那大夫輕撚了幾下細針,梁玉婷竟然緩緩睜開了眼。
“夏昭然,你為什麼要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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