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無月,花幾朵回,癱坐在地,看着那兩馬一人,說了赤兔的英雄事迹。
獨孤奢各帶着進入龍城後帶策反的一部分匈奴士卒和家人,與同戎羌蕃交戰的大軍合兵一處,邊走邊與追來的右賢王部周懸,大敗右賢王部後向西北前行。
赤兔小半日後越過右賢王部敗兵,追上獨孤奢各大軍。匈奴起初不以為意,認為是隻是一匹迷路的野馬,直至看到遠處花幾朵的部隊才有所警覺。
卻不防赤兔橫沖直撞進了匈奴部隊,扛、撞、踢、彈無所不用其極,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死傷一片,殺出一條筆直通道。赤兔就這樣不管不顧地徑直向射死烏骓之人奔去。上一刻神箭手還在為沒射中無風而懊悔,下一刻發現衆人閃開一條路,一匹馬已沖至跟前撞了過來。神箭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赤兔連人帶馬撞倒好遠,赤兔幾個前蹄騰空而下踢踏,一人一馬便血肉橫飛、奄奄一息。周圍匈奴射箭、刀砍、槍戳,赤兔似瘋了般渾然不顧,隻自顧自地一下一下踏着那一人一馬。
直至花幾朵帶那一萬人馬殺到赤兔跟前,看到渾身插着箭、像刺猬一樣的赤兔,兀自一跳一跳地踏在那兩團血肉模糊的、誰也分不清是人是馬的一堆爛肉,驚的無法言語,誰也無法解釋赤兔是如何能在十萬之衆中準确無誤地找到殺妻兇手,誰也無法解釋受過那多箭、那麼多傷後還會氣力執着地複仇,似乎生怕臨死之前不能報此深仇大恨。
片刻的震驚之後,花幾朵帶着衆将士把對赤兔的所有不甘、所有憤怒、所有憤恨發洩在了匈奴身上,一萬人生生地殺的十萬之衆無處逃生。這場以少對多的戰役成了匈奴的惡夢,一時間似乎那萬人好像跟他們有仇似的、像那匹馬一樣直沖過來,主客易位,匈奴成了以前的夏人,打不過、逃不掉,當場被殺的就有兩三萬之衆,等不得夏大軍、戎羌蕃聯軍到來早已逃的一幹二淨,隻留下遍地屍首,血将貝加爾湖染成了紅色。從此獨孤奢各部見到花幾朵帶的隊伍就跑,仿佛害怕刻進了骨子裡,也隻能敗走方,從此不敢踏入草原。
次日,無風用紅布裹了兩馬,蓋了紅旗,合葬在一處背山面水向陽之地,兩側樹林茂密,面前草原寬廣。墓前立了一塊很大的碑,無風想了很久,在正面寫下神駿仙侶之墓,右上角處刻了一顆星。背面用77字記述了兩馬之事,落款:無風。灑了酒,枯坐半日,心生悲涼地帶着的盧轉身離去。
無風讓拓跋明玉告知部從,不得動墓分毫,否則殺無赦。從此那墓周圍無人再去,倒是馬兒無所顧忌地在此奔走嬉戲,最常見的是一公一母在此成雙出對、結伴而行,漸漸成了馬兒的聖殿。
後來,無風看了那處被赤兔踏的一人一馬之處,爛肉碎骨早已不見,隻留下一地血迹。如果從高處看,那圖案似兩匹馬交頸嬉戲,圖案處從此寸草不生。
赤兔、烏骓的故事從此在草原上流傳開來,草原上的人再沒有給馬取名叫赤兔、烏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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