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夜如雪尋到牧環州時,已是近黃昏,一抹殘陽染紅了天際,他在一處山間終于瞧到了牧環州的身影。
“環州兄!”
夜如雪大聲喊道。
隻見牧環州一襲青衣,腰間青色錦帶将那纖長的身姿系得愈挺拔,他的頭發簡單豎起,斜插了支青雀簪,整個人站在繁茂的花木間,不同于玄武國見面時的威嚴裝扮。
他的身上背着一隻竹筐,時不時俯身順着小溪觀察腳邊的花草,神情尤為專注。
那人順着聲音看來,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似有疑問。
緊接着他的目光向夜如雪鎖定。
“夜兄!”
牧環洲欣喜道,那回應中夾雜着久别重逢的快樂。
牧環州臉上挂着親切的笑容,在橘色的夕陽下那俊俏的面容讓夜如雪仿佛重回與他初識之日。
“夜兄好久不見!”牧環州微微躬身作揖道。
“不過,夜兄怎會發現我?”牧環州目光有探尋之意。
“芳春之際,環州兄的習慣一向未變,還是會來這座山采摘花花草草。”夜如雪笑道,狹長的鳳眸彎起如同月牙。
“環州忘記了?我們之前曾說過,若是有一天有事找對方,住處無人,便來這山上。”夜如雪接着說道。
“哈哈,瞧我這記性,光顧着整日研究這些花花草草了。”牧環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夜兄此來有何貴幹?”牧環州也沒有寒暄,他一眼就看出了夜如雪眉宇之間的凝重,像是藏着難言之隐。
“我要找環州兄尋一件藥材。”
“何物?”
“天山雪蓮。”
四個字一出,牧環州神色大變。
“夜兄,你可知。。。”
牧環州将夜如雪拉到一邊,神色緊張。
“這天山雪蓮,現在隻有玄武國的王國貴族可以采用。”
“什麼?!”夜如雪瞳孔微怔。
“夜兄,不要擔心,我也認識一些玄武國天南海北的商人。”
牧環州倏地一下笑了,走至夜如雪面前俯身,“如今你身上,是新制的藥香吧。”
夜如雪低頭看着牧環州,“這幾日待在藥房,身上一時有藥草的味道也是有的。”
牧環州目光别有深意,“夜兄,别裝了,想必是為了你那如視珍寶的小師妹吧?哈哈。”
夜如雪尴尬的笑了笑,掩飾内心的幾分失落,提起夏沫,那是自己心中的一處傷口,師妹處處躲着自己,自己如今陪在她身上就知足了,不敢奢望。
“環州兄莫要調侃我,正事要緊。”夜如雪正色道。
“知道,夜兄。”
牧環州點點頭,神情嚴肅起來。
“夜兄曾經和玄武國的商人們打過一些交道嗎?”
“略有來往。”夜如雪說道,他轉頭看向天邊的夕陽,“時間緊迫,環州兄。”
“如今去玄武國隻有一個渠道。”牧環州凝視着夜如雪。
“說。”夜如雪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
“隻是不知夜兄有沒有那個冒險的勇氣。”牧環州神色擔憂。
“玄武國現在禁止與蛟龍國貿易往來,一旦被發現,那是要——砍頭的。”
說罷,牧環州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知道夜兄一向也是醫癡,可有些東西,不是我們這些普通醫者可随意觸犯的。”
“夜兄,你要想清楚,這天山雪蓮,是不是真的非要不可?”
“值得嗎?”
牧環州看向夜如雪,神情複雜,說起話來也是意味深長,畢竟他們相識多年,也算摯交。
夜如雪行事一向穩重,不會随意冒險,他是了解這位摯友的性子。
如今自己向他明确了,這一藥材就是個火坑,夜兄這般聰明的人也不是傻子,怎麼會聽不懂自己的言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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