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邊的地平線射穿薄霧,晶瑩的露珠滴落在草地,陽光淌進窗戶,驚醒了顧清苓。
顧清苓一眼就瞥見了地上那散亂的衣衫和紅色的床單。
她微擡頭就見到了宋淩修熟睡的模樣。他眼睛微微閉起,長長的睫毛就像一把小扇子,扇子為他扇去了眼角的憂愁。
顧清苓先輕輕移開他攏着她腰的手,接着慢慢爬到床角,然後抱着膝蓋,最後眸中含淚,盯着天花闆發呆。
“我髒了……真的髒了……母親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被他們這麼對待?”
顧清苓一看床頭櫃上的花瓶,臉海中就立刻浮現出了兩隻長着翅膀的鴿子。
一隻鴿子藍羽毛,眼睛泛出紅光:“殺了他,殺了他!他讓你變髒,你就置他于死地,以此來回報他。”
一隻鴿子渾身雪白,湊近她耳畔道:“苓兒,惡人自有天收。你若殺害他,就會失去自由,終生被困監獄啊。”
顧清苓愣了半天神,也沒有拿起床頭櫃上的花瓶,而是起身走向了浴室。
她把浴缸放滿水,斜躺了進去,拿起帕子,一遍又一遍擦拭着這副破爛不堪的身體。
“砰”,門被宋淩修一腳端開。
“苓兒,你知不知道你這麼折磨自己,比殺了我還難受!”
宋淩修一手拽住她執帕的手,一手扣住她後腦勺,微俯身子,在她額頭淺吻。
顧清苓哽咽:“宋淩修,如果我早點折磨自己,你……是不是就不會碰我呢?”
宋淩修默默地低下頭,哎歎了好幾聲,才攏住顧清苓的腰,将她打橫從浴缸裡抱了起來。
“苓兒,我既讓你染紅了我的床單……又怎麼不可能在你昏睡時,讓保镖将你連帶床擡到民證局,給我們辦結婚證書呢?”
宋淩修小心翼翼地将懷中女子放在床上,拉住她的手,虔誠的在她手背上一吻。
顧清苓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的怒火幾乎能把宋淩修燒死:“哼,卑鄙的登徒子!你要是不給老夫看結婚證書,老夫就吊死在你門口。”
宋淩修莞爾一笑,輕點顧清苓鼻子:“小苓兒,你想看結婚證書,就先親親我。”
顧清苓崩潰大哭:“你個壞蛋,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宋淩修一手勾上她肩膀,一手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兩個紅本本,遞給了顧清苓。
顧清苓僅看了一眼證上的名字,就心寒了。
母親,她可真是個好母親。
她把我的幸福托付給一個我不愛的人,還未經我同意,就把我的婚姻和宋淩修的婚姻綁在了一起!
……
顧清苓背着書包,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偶遇了韓子辰。
他在人行道一動不動,好幾個綠燈閃了過去,他也恍若未見。
他茫然失措地望着車水馬龍,仿佛一瞬間忘了自己是誰,自己在哪兒,自己要去哪兒。
顧清苓頓住了步子,看了韓子辰半晌,心念:“怪他,都怪他!要不是他趕自己離開山間,自己就不會被宋淩修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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