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衆人面兒上的疑惑太過明顯,還是彼得.斯科特本就打算給衆人解惑,他那渾濁的眼睛微微眯起,似是陷入了回憶:“若隻是單純的黑發黑瞳之人,倒也犯不上我們如此如臨大敵。”
彼得.斯科特話語一頓,眼底還透露出了憐憫的神色,似是對衆生的憐憫,他又開口,端了滿腔憐憫:“可能入了罪都的黑發黑瞳之人,隻能說明一件事……”
後面的話,彼得.斯科特并未說全,他隻将未說出口的話全部隐藏在他刻意帶出的憐憫裡。
這般不明說卻又看似明說的話語,讓其他幾位紅衣主教面色一變,唯獨甯修借着垂眸的姿态,将情緒遮掩。
塞西爾眼底甚至都透露出了幾分驚懼,他開了口,語調微微上揚,似有些不可置信:“傳說是真的?那位當真不曾隕落?”
赫墨拉冕上的死對頭,當真沒有隕落?還現世去了罪都?
塞西爾的問話一出,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塞西爾隻要一到剛剛他說的那個可能性,他便率先推翻了自己的言論,連連擺手:“不可能,祂隕落是不争的事實,更何況,祂們都已千百年不曾降下神旨,怎麼如今半點兒兆頭都沒有顯露,就能說是祂降臨蘇醒了呢?”
塞西爾的話一出,便得到了另一個人的符合:“确實有些突然與不合理。”
開口的人眉頭一皺,便又帶了不确信的語氣問道:“會不會是有人打着祂的名頭,去試圖挑釁我光明教廷的權威?尤其是……”
說到這兒,那開口的人便住了話語,目光半遮半掩的瞥了眼低着頭沒有言語的甯修,意思十分明顯。
這個意思一表露出來,剩下的幾個紅衣主教,也都是帶了審視的目光看向了甯修,偏後者并不為所動,隻任由了他們打量審視的目光。
反倒是彼得.斯科特擡了手制止了幾位紅衣主教的審視目光,他端的老神:“阿諾德既已入我光明教廷,那自然就是冕上忠誠的信徒,在他入光明教廷的那一刻起,他的命運便與王室分開了,更何況……”
彼得.斯科特話語一頓,抿着唇看了眼赫墨拉的神像,才低語道:“祂的怒火,王室承受不住,也不敢承受,他們不敢打着祂的名号,胡作非為。”
彼得.斯科特知道這幾個紅衣主教的意思。
無非就是如今的王權隐隐要淩駕于神權之上,卻又越不過去神權,他們怕王室的人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打着曾經的預言,借機生事罷了。
但彼得.斯科特笃定,王室的人不敢。
從前的王室被神靈踐踏,他們表面上是升不起亵渎的心思的。
塞西爾撤了審視的目光,他看着彼得.斯科特,算是知道了彼得.斯科特為何連連帶了憐憫感。
不過是戰亂四起,曆史又即将重演罷了。
塞西爾歎了口氣,開口問道:“那現下我們該如何做?還請您傳達神旨。”
且不管究竟有沒有神旨下達,也不管所謂的祂究竟有沒有蘇醒,該有的敬意還是得帶的。
畢竟……
那可是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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