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彥在要出發的前一刻才出來,穿着打扮比平時精緻華麗不少,有種花團錦簇的浮華氣息,讓阿九覺得不大習慣。
一行人默默出發,侯府有些遠,要大半個時辰才能到。阿九趕着車,一路也沒聽到馬車内有任何交談。迎着開始灼熱起來的光線,侯府的大門出現在路盡頭,标準高門大戶的樣子,馬車一路從側門駛入府裡。
阿九是知道他不能一路跟進内院的,但也沒想到一進大門就被攔下了,攔人的甚至不是管事而隻是門房。
“二少爺回來啦,金管事已經在裡面恭候您了,”門房是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對着阿九兩個分外高大的護衛毫不掩飾地皺眉,“您回府哪裡用得上他們?不如讓他們跟着小崔、将您帶來的東西送去外院廚房,今日大少爺也在,您還是趕緊着進去吧。”
阿九看向主子,齊子彥沒回頭,元寶悄悄看他并沖他點點頭,阿九便順從地站在了一旁。
這話裡透着不敬,或者說門房這樣的身份也敢如此和主子說話,本身就是大不敬,可齊子彥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齊子彥确實早已習慣,也根本不會跟這些人較勁,一個眼神都沒給門房,就帶着元寶徑直走進去。阿九和另一個護衛像兩根沉默的柱子,跟着裝土産的車慢悠悠地走着,領路的小崔甚至中間還跑去和其他下人搭了兩句話。
外院的廚房透着股潦草勁,雖不簡陋,但很輕易就能看出大約并不怎麼伺候府裡主子。外院多是處理外事的下屬和奴仆,雖然齊甯候在外院也有書房,但似乎是不怎麼使用的,也因此可以說,主子帶回府上的這些東西,最後恐怕都是給下人吃了。
看來主子在府上不受寵并非一朝一夕,這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的人恐怕都是這樣認為的。
小崔和廚房管事的交代兩句就自顧自地走了,阿九也不敢亂走,想來主子和元寶會有安排,便和另一護衛一起站在廚房外面的陰涼處等待。果然,一刻鐘左右就有小厮來尋他們,将他們帶到了齊二少爺在府上的院子裡。
“元寶哥哥說讓你們在這裡等,這原是二少爺在府裡的院子,如今有段時間沒用,有些雜亂。”小厮年紀很小,看上去不像是主子身邊近身伺候的,“元寶哥哥還說讓你們切勿出院子閑轉,容易出亂子,有什麼事他會來找你們的。”
阿九謝過小厮,另一護衛得過吩咐聽他安排,阿九就讓他在院後方的小桌處休息,自己觀察起院子。
這院子名為青松,雖然建築和府裡其他的一樣高大華麗,但處在内院最靠外的位置,幾乎可以說是在外院,且一概裝飾布置都中規中矩,于嫡主子而言這就可以說是敷衍了。屋子裡布置不多,顯得有些空曠,再加上久無人氣,甚至懶怠打掃,竟有絲荒涼,隻有各處草木繁茂生長,帶來些鮮活氣兒。
阿九靜靜地站在院子正中央,有一會兒什麼都沒去想,隻是徹底放空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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