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生也覺得這樣不太合規矩,可從王夫人的角度想也确實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畢竟是幫尚家說話才遭了無妄之災,柳明雪又和尚淮安關系不錯,如果沒有尚家的這檔子事,其實他們結親也挺合理的……”
褚箫兒提醒他:“如果沒有尚家的事,柳明雪用不着嫁給他。”
賀生雖然覺得殿下說的對,但還是歎了口氣:“怪可憐的。”
褚箫兒眼神奇怪:“你可憐她做什麼,你和她認識啊?”
賀生卻道:“不認識啊,隻是覺得這件事發生在她身上,未免太苛刻了些。”
褚箫兒不置可否,顯然不理解賀生說的苛刻是體現在哪裡,她聽了這件事除了剛開始有些震驚之外就再沒别的情緒了。
賀生猶豫着,最終還是問了出來:“殿下覺得,這件事會是二殿下做的嗎?”
褚箫兒知道他在想什麼,警告的看了他一眼:“這不是你該過問的,收起你泛濫的同情心,再有下次,就自己去領罰。”
賀生心下一凜,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趕緊低下頭。
“是!”
褚之容做了什麼那是他自己是事,為了黨争不擇手段,所有攔路之人通通鏟除,就算是換了個人也未必會比他好。柳明雪确實無辜,可這和她有什麼關系?
她褚箫兒可不是什麼善心大發的聖母,若論起惡毒,她甚至比褚之容有過之而不及,畢竟褚之容隻是對敵人狠毒,而她可沒有什麼敵我之分,所思所想,凡讓她不滿意不高興的,沒有一個逃得過。
“賀禮,這段時間你去白家值守,看好了白若離,把她的一舉一動都報告給本殿下!”
不再管賀生,褚箫兒對着一旁沉默的賀禮命令道。
賀生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面對褚箫兒的指示從不會有絲毫反抗和不滿,此刻也一樣,躬身行了一禮後便轉身離開。
褚箫兒把賀生也打發出去,殿裡隻留下了肆予和她兩人。
習慣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至少到目前為止,褚箫兒已經毫不介意把肆予帶進她的私人領域了。
昭陽殿門窗緊閉,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褚箫兒的神經變得極為敏感,外面哪怕一絲風吹草動都能瞬間牽動她的心緒,甚至引得她顫抖不止。
褚箫兒自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芳竹叫來太醫也隻說她是沒休息好所緻,開了幾副安神的藥卻不見起效,索性就叫人把窗戶都封鎖上了。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以前她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卻怎麼也抵擋不住困倦,現在想睡覺的時候卻又怎麼也睡不好了。
入秋後的昭陽殿内裡鋪上了一層厚厚軟軟的毛絨墊子,這是為了防止褚箫兒磕着碰着到特意鋪的;還有一點也是因為天氣愈冷後,褚箫兒精神也越來越差了,經常光着腳在殿内走來走去,或者精神恍惚的坐在角落裡就是一天。
芳竹擔心她,更怕她為此着涼生病,所以鋪上了這一層厚厚的毯子。
褚箫兒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抓住肩膀處的衣服,細白的手指陷入衣服裡,力氣之大甚至讓人懷疑她是不是要把裡面的肉掐下來。
寬大的袖袍落在臉上,蒼白如紙的臉色浮起一層細細的密汗,淡色的嘴唇被她咬的發白,她像是難受極了,無聲的哽咽卡在喉嚨裡,眼淚卻不受控制的從臉上一滴滴滑落,打在地上宛若凋零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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