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傷口遠不止她的手腕,在衣服的覆蓋下,那些正常看不見的地方,遠比手腕處要吓人的多。
這自然也是褚箫兒的示意,她有心想讓柳傾弦吃點苦頭,昭陽殿的人自然也就不在乎她是不是什麼将軍之女了。
褚箫兒拿過一旁的鞭子。
柳傾弦瑟縮了一下,努力克制住心頭的恐懼和想要逃離的舉動,做出乖順的樣子,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
“殿下……”
褚箫兒笑了一聲,舉起的鞭子卻沒有落在她身上,隻是擡起腳在她臉上比劃了兩下,在柳傾弦驚恐的視線中,把鞭子扔到一邊。
褚箫兒笑容惡劣:“柳傾弦,你在本殿下宮裡白吃白喝了這麼久,本殿下教授你禮儀規矩,讓你和其他世家貴女一般無二,你卻沒有為本殿下做過什麼,你不覺得愧對本殿下嗎?”
柳傾弦面色蒼白,撲通一聲把頭磕在地上,害怕道:“求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隻要殿下吩咐,傾弦什麼都願意為殿下做!”
褚箫兒聲音很輕,仿佛蠱惑一般:“真的什麼都願意嗎?”
“我願意的!殿下!求殿下恕罪!我什麼都願意做!求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
她嘴裡不斷喃喃着‘求殿下恕罪’,機械的把頭撞在地上,身上的傷口因為她的動作再次崩開,鮮紅的血液從衣服中滲透出來,染透了素白的裙子,也染紅了她素淨的小臉。
昏暗的室内,淡淡的熏香混合着血腥竄入鼻中,青芸不适的側過頭,不忍再去看地上瑟縮成一團的少女。
少女面容姣好,看着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臉卻瘦的不成樣子,原本合身的衣服現在也隻是空蕩蕩的套在身上,鼻涕眼淚糊成一團黏在臉上,狼狽的樣子讓人絲毫看不出這曾經也是一位家世顯赫的千金貴女。
青芸自己也有一個妹妹,隻是從小和家人走散,後來又被賣進皇宮為奴,時間長了就連家人長什麼樣子也忘了。
如果妹妹沒事的話,今年應該也像柳家小姐這麼大了吧……
青芸有心想要幫她,可在這深宮之中,人命如草芥,就算她在六公主身前伺候還算得寵,可也保不齊什麼時候犯了錯被帶到慎刑司也去了半條命。
恻隐之心在宮裡最不能有。
青芸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褚箫兒身子不好,脾氣卻易怒暴躁,平時打罵下人的時候,大多都是青芸代為上手。
褚箫兒微微颔首,遞給青芸一個眼神,青芸頓時心領神會,扯着柳傾弦的頭發強迫她停止了自虐般磕頭的行為。
褚箫兒話音裡帶着笑意,眼睛卻冷的宛若幽潭,森然可怖:“規矩也學的差不多了,現在該是你報答本殿下的時候了。”
她蹲下身子,與柳傾弦保持着平視,陰狠的目光宛若毒蛇纏繞在身上,漆黑的眼底映照着柳傾弦化成實質的恐懼。
“還記得之前在秋獵場上本殿下讓你去接近的那個人嗎?”褚箫兒問完後特意等了一會,看到她眼底浮現出疑惑後,才注視着她的眼睛,天真的語氣像極了一個向大人讨要禮物的孩子:“去回到她身邊吧,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取得她的信任,留在她身邊,直到我再次召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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