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庭條件,我一直表現得謹小慎微,勤儉節約。我想用這種方式來緩解自己的自卑感,也為了給母親減輕負擔和壓力。家庭條件是一方面,父親的不思進取,懶懶散散也是一方面。僅僅靠母親的辛勤勞作是不夠的,靠我的勤儉節約也是不夠的,要想改變這種環境,必須要父親拿出一個态度來。改變自己,改掉不良的生活習慣和态度,勤勤懇懇,積極上進才可以。
為此,母親和父親經常鬧别扭。父親還是依舊我行我素,不知悔改,母親隻得委屈的跟我傾訴着,說“你爸改不了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的本性怎能說改就改,我也認命了,你要好好學習,争取将來改變自己的命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解母親,也還無法理解母親,有些事自己真的無能為力。而且父親的德行我是知道的,好吃懶做,天天和一幫狐朋狗友一起隻知道吃喝玩樂,根本就不想正事,怎麼可能改變?就算是痛定思痛想改變,也不過是一兩天的事,做做表面功夫以此來糊弄着母親,生怕母親跟他離婚或者出走。我讨厭這樣的父親,我不懂他為什麼這樣?好好的日子不過,天天隻知道吃喝玩樂,不思進取,這跟混日子有什麼分别。更是搞不懂母親為什麼能看上他,嫁給他,還任勞任怨的為這個家操勞和付出,盡管如此,還換不回他的好臉色。時不時還沖母親發火,我總是看不得母親受委屈,處處維護母親,甚至跟父親頂嘴。
父親總是說“鈴鈴,你還這麼小,不懂大人的事,不要跟着摻和”我不以為然,一心隻想維護母親,說“爸,我知道我還小,但是很多道理還是懂的,你天天隻知道吃喝玩樂,喝酒打牌,家裡的事你不管不顧,隻會和我媽吵架,沖我媽發火。我媽怎麼啦?她任勞任怨為這個家付出,你呢?你還這樣對她”說着說着,眼淚不争氣的流了下來,瞬間,所有的委屈、心酸、還有難受,都化作淚水來宣示我的不滿。父親自知理虧,不再說話,一陣沉默之後,在沙發上倒頭就睡。母親也跟着我默默哭泣,我撲進母親懷裡,失聲痛哭。我為母親不值,也為母親委屈。她為什麼要忍氣吞聲?默默承受這一切呢?
我哭累了,在母親懷裡睡着了。母親把我放在床上,并幫我拭去眼角的淚痕。看着我睡着了,她自顧自的自言自語,“我也不想這樣,我也想結束這種生活,可是我不能,如果離婚了,你們怎麼辦?你的一輩子就毀了,你弟弟也毀了,媽不能毀了你們,媽這一輩子已經毀了,可是不能連累你們,媽有你們才有希望,鈴鈴,别怨恨媽。如果有法子,媽一定不會這樣,也不想這樣”我在半夢半醒之間,好像是在做夢,又好像是現實,隻聽見那句“媽有你們才有希望,别怨恨媽,媽也不想這樣”,我掙紮着想醒來,母親安撫着我,我又沉沉睡去了。
次日,我不解的問母親,“媽,昨晚你在我的床頭說話嗎?我聽見了,我沒睡着,你到底怎麼了?跟我說說好麼?”母親慈愛的看着我,慢吞吞的說“沒有,媽沒事,也沒說啥,你是做夢呢”我想要一探究竟,哀求着母親,說“媽,你就說嘛!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說出來心裡好受些”母親隻得告訴我,說“媽有你們姐弟就行了,别的不奢求什麼,你們這麼聽話懂事,媽很欣慰,不覺得苦,鈴鈴,别怨恨你爸”我點點頭,不想和母親較勁,也不想再讓她難受。
我本來想說父親的錯處,想讓母親認清現實,想讓母親不再委曲求全,忍氣吞聲,想讓父親知道她的不容易。我想不到母親這麼寬容大度,我為自己的小心眼而感到羞愧。可能是我太較真了,太要強了,隻考慮到一部分,沒有考慮周全。也是,母親何嘗沒有認清現實?她認清了,也走出來了,沒有把自己困住。而我呢?天天糾結在這無窮無盡的循環之中,困住了,做不到不聞不問,做不到寬容大度,原來我才是那個被困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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