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墓碑上面的字,也是林森自己寫的。
隻是,不知是可喜還是可悲——裡面全部都是空棺。
蘇冷與曲亦墨的屍身在黑櫻花毀滅那天就不翼而飛,林森想都不用想,必定是雲淮先一步帶走了他們。
哪怕後頭雲淮刻意避開他,找一些實驗室買的昂貴用藥,也幾乎盡數用在了保存屍骨上。
林森伸手,指腹溫柔地接觸這些冰涼的墓碑,去輕輕擦拭上面的灰塵。一舉一動,皆耐心極了。
蘇冷……
曲亦墨……
然後擦到了自己的墓碑。
他失神了很久,瞳孔放空,整個人瞧起來落寞不已。
微風拂過,周圍的玫瑰混着栀子香,清豔又濃厚。
林森終于歎了一口氣,他拿出一塊老舊的手表,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作品,款式非常古老,即便保存的很好,但它上面還是留存着不少歲月的痕迹,連指針都停了。
他捏着表,望向曲亦墨的墓碑,似乎喃喃自語:“你送我的表,在你走的那年停的……我還記得,你當時逼着我以鹿鹿的性命誓,絕對不可以告訴對方真相……結果,我沒能得到我想要的,你也沒能護住你想守的人。雲淮和白祈……總會死一個的,你要是知道了,心裡該有多難受?”
頓了頓,林森又看向蘇冷的墳墓:“蘇冷你也是,明知道曲亦墨心意已決,何必強留下兩具屍體?若當年你們真炸的支離破碎,雲淮最後一絲夢就碎了,又何苦讓他偏執這麼多年?”
說完這些,他的眼裡早蓄滿了淚水!
林森強忍片刻,撐着自己一步步上前,将手表放了自己的棺椁裡。
這四具棺材全是出自他的設計,隻要正确地将棺材合上,裡面的機關便會鎖死,再也打不開。
這塊手表,靜靜地躺在上面,仿佛時間就凝固在這一刻。
林森看着它,眼中一酸:“還有你……你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該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生,卻還是為了一個微渺的希望,做了幕後推手……到今天,你可曾後悔過?”
空氣裡安靜極了,沒有任何聲音回複他。
林森頓了頓,自問自答:“當然後悔,但世上哪有後悔藥?隻要她好好的……這一切罪行,就讓我來承擔,不也挺好?”
說完這句話,他伸出手,顫抖着去按棺材上的機關,直到看見它嚴絲合縫地閉攏在一塊,才緩緩起身,踉跄地後退。
面對着第四個墓碑,林森沉默了很一陣子,最終……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雲淮。”
“怎麼?把财産全部送給了小軟糖,現在打電話過來……是想跟我宣戰?”雲淮的聲音非常冷冽,隐隐帶着股嘲諷的怒火,叫人難堪不已。
林森卻絲毫不在意,他平靜地笑着,宛若隻是在和一個普通的老友聊天說話。
“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敵人,把财産送給白祈,也是無奈之舉。”他緩緩道,“我要走了。”
“走?”雲淮明顯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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