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歲歲抿了下唇:“我爺爺奶奶在一個地方嗎?”
錢為國眼中閃過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在書桌後的椅子上坐下,沉聲:“他們二人身份特殊,你若是去探望,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苟歲歲不在意地笑了下:“錢叔,爺爺奶奶能在微末時為我安排妥當,我自當在安穩後去探望他們。”
“這是作為孫女的本分,更何況,”說到這,苟歲歲眉眼舒展:“黎明會到來的,我相信。”
錢為國心神一震。
他料到苟歲歲會問兩個老人的事情,可沒有想到。
會從苟歲歲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話。
黎明會到來,錢為國自然也堅信。
可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會來。
尤其生活在苦難中的那些……那些本該享譽的人。
歎了口氣,錢為國沒再多問:“青川農場,在西北,地處偏遠。”
“我盡力了,可他們處境并不好,你确定要去?”
——
苟歲歲到石市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了,自然是在錢家過了年,還見了錢家的兩個哥哥,都是在部隊上的。
初一一早,苟歲歲便提出告辭。
吳慧芳有些不願意:“哪有大年初一的就往外跑的,歲歲,聽嬸子的,明天你姐她們回娘家,見一面,後天再走?”
錢為國倒是沒有挽留的意思。
他叫了警務員小王安排了車,送苟歲歲去車站,還打了電話幫苟歲歲訂了卧鋪。
“歲歲有她的事情,什麼時候不能見?事情要分個輕重緩急……”
吳慧芳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知道苟歲歲要去青川農場,說什麼也不要苟歲歲帶來的那些風幹肉。
苟歲歲提了提另一個包:“嬸子,我帶着呢,帶多了人家也不讓留下的。”
小王将苟歲歲送上火車,卧鋪還是下鋪。
初一倒是沒幾個人,空間很大。
苟歲歲那包行禮裡其實就是看着鼓鼓囊囊的,在小王離開後,她就将肉跟罐頭轉移到空間裡了。
冀省到西北很遠,火車更是到不了大西北。
苟歲歲先是在火車上晃悠了一天一夜,再轉汽車。
中途換了拖拉機,最後坐着驢車到的青川農場所在的沙鎮。
黃沙漫天其實也還過得去,就是這種不出來糧食的戈壁灘,是最受苦的。
苟歲歲到了地方,先是找了個老鄉家,塞了半袋五斤的大白面粉住下。
她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番青川農場如今的管事人脾性。
然後苟歲歲就提着包來到青川農場。
門衛聽說苟歲歲是來找人的,就被直接帶到辦公室。
她先是拿出之前找孫海給弄來的兩條大前門,塞給農場管事的二把手黃衛川。
“黃領導,我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我這個做孫女的不放心,想來看看,您看……”
苟歲歲直接表明來意。
黃衛川是個老兵油子,還是杆老煙槍。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桌面上明晃晃的大前門,原本的嚴肅消融成了笑。
“啊,苟同志是吧?你把門關上,關上咱們好好說。”
說話間,黃衛川将兩條煙塞辦公桌下的櫃子裡。
苟歲歲将門掩上。
“你說的爺爺奶奶是?”拿了東西,黃衛川自然是要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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