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山仿佛忍着笑,無賴地答:&ldo;那麼在你長大前,我想欺負你爹爹就欺負他,你能奈我何?&rdo;這算什麼話?琪兒才五歲,沈墨山以為自己也五歲嗎?我皺了眉頭,不耐地道:&ldo;放開我。&rdo;沈墨山哈哈大笑,松開搭在我肩上的手,又拍了兩拍,溫言道:&ldo;教孩子非得讓他吃苦頭,不然不長記性。放心,我剛剛拿捏着力道,沒摔疼他。&rdo;我默然不語,這道理誰都明白,但不為人父母,卻怎麼懂這裡面的心疼和不舍?更何況,倘若你一無所有,這孩子成為你的全部。我走過去,将那孩子攬入懷中,輕撫他的背無言安慰,小孩這次終于肯乖乖窩在我懷中,忽然悶悶地說:&ldo;爹爹,我想聽調子。&rdo;我一愣,擡頭看了看樹葉,柔聲哄他道:&ldo;這些樹葉子太厚,吹不了。&rdo;&ldo;正好,我也想聽,&rdo;沈墨山笑吟吟地說:&ldo;我前兒倒得了柄玉笛,玉質瑩潤上層,乃漠北不可多得的羊脂白玉,漠北皇家樂坊匠工精制而成。你名滿京師,想必琴瑟箫笛樣樣精通,不如現下就試上一試?&rdo;漠北白玉,漠北匠工,任一樣都是天下聞名,可遇不可求。沈墨山老謀深算,明白樂癡對名笛,就如良醫對痼疾,酒徒見佳釀一般不可抗拒。他算得很好,若我是一般人,隻怕此刻便會不由自主應了他的要求,落入他的圈套。但這一次,他真的算錯。我擡起頭,深吸一口氣,慢慢脫下戴在右手尾端二指上的金甲套,對着他,舉起右掌。陽光下,原本細白如玉的五個手指,卻有兩個,被人從中間指節,硬生生斬斷。看起來真是醜陋。沈墨山臉色一變,雙目精光暴射,臉上表情竟然又痛又怒,喝道:&ldo;怎會如此?誰,是誰弄的?&rdo;&ldo;陳年舊事,多說無益。&rdo;我淡淡地說:&ldo;沈爺,您猜得對,其實諸多樂器,長歌最擅吹笛,但現下,恐怕這一生,我都沒福氣試您的名貴玉笛了。&rdo;&ldo;去他娘的笛子!&rdo;沈墨山咒罵一聲,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将我的斷指攏在他的兩個手掌當中,嗓音中竟然有些發顫:&ldo;到底哪個王八蛋幹的?蕭雲翔?因為這樣,你才要千方百計殺了他?&rdo;我微微閉上眼,又睜開,搖頭說:&ldo;與你無關。&rdo;沈墨山死死盯着我,目光炙熱而鋒利,忽然一笑,輕輕摩挲我的手指道:&ldo;終有一日,你會将所有故事告訴我。&rdo;&ldo;此不肖事,何必複言?&rdo;我淡淡一笑。他定定地注視我的眼睛,目光漸漸轉為柔和,竟然有種憐惜的錯覺,溫言問:&ldo;你隻用三指便作了這京師我沒有騙沈墨山,基本的樂理,确是罄央所授。罄央待我寬厚慈愛如兄如師,又手把手教我許多東西,稱他一聲哥哥,其實,是我占了便宜。時至今日,我仍然記得他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說,小舟,看着哥哥,要這樣按,這樣撥,泛音要輕靈清越,散音要沉着渾厚,按音卻要舒緩凝重,記住了嗎?說來慚愧,我直到今天,都記不住這些。因為我覺得曲調從心,心卻寄托情緒,情緒則需要表達唱和,一味的山高水長,甯靜緻遠,或許是雅士風度,卻非我心頭所好。那時候我還小,心中的曲調要麼高山仰止,要麼大河奔騰,要麼金戈鐵馬,要麼悲催斷腸,所思所想,俱是激越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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