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
趙衍輕輕拉住她的手:“雪山路滑,跟着我。”
黎昭昭點點頭,拉起他的手哈了一口熱氣:“你的手好冷。”
看了眼她裹在兜帽裡的臉,趙衍笑了笑。
及至半山腰上,黎昭昭遙遙望見山巅有古刹寶塔,離得最近的是一座牌樓,能看見零星的白雪堆在牌樓邊角。
“雲外清都。”
黎昭昭站在牌樓底下念道。
一個道童模樣的少年踩着雪下來,站在牌樓後:“世子,老王爺有請。”
黎昭昭忽然明白了什麼,側頭看趙衍,他徑直拉着她走進了道觀。
一路上石闆小路掃得幹淨通透,牆面光潔如新,放眼望去,一座座玲珑寶塔排列得整饬莊嚴。
他們在廂房前停下。
趙衍拉着她的手在門口站了片刻,松開了她:“你在此等我。”
他走了進去,在中間的蒲團上跪下,喚了一聲“父王”。
黎昭昭越過趙衍的背影,一直看向前面,看着那個端坐在坐榻上的中年男人,他身材微微發福,花白長須垂至胸前,正閉着眼睛。
這就是那個收複了魏朝十三州,戰功赫赫的南陽王嗎?
黎昭昭站在門外直愣愣地觀望,南陽王此時恰好睜開眼睛,看見了她,松散的道袍下頓時透出一股威壓,眼神充滿冷漠與審視。
要是小時候的黎昭昭,肯定就被這一個眼神吓哭了。
好重的殺氣。
黎昭昭瞪大雙眼。
趙衍發現父親的眼神,看向身後:“梨梨。”
黎昭昭眨了眨眼,于是走進去在趙衍身邊跪下,磕了個頭,想了想,喊道:“父王。”
南陽王沒有看兩人。
“慈悲。”
他坐在榻上輕聲道:“善信喚我道長便是。”
黎昭昭張了張嘴,剛準備改口,一旁趙衍先出聲了:“父王,她是我的妻子,小名喚作梨梨。”
黎昭昭便閉了嘴。
南陽王似乎輕輕應了一聲。
過了有一陣,他才稍稍低下頭看黎昭昭,喚道:“你,上前來。”
黎昭昭起身走過去,跪在了他跟前,仔細地看着趙衍他爹,一副稀罕少見要好好記住他的模樣。
南陽王也看着她,面上沒什麼表情,看看了一陣:“嗯,果有慧根。”
随後叫過自己身邊的道童,緩緩說道:“帶她去拜見福生無量天尊,去吧。”
小道童帶着黎昭昭離開。
黎昭昭跟在小道童在偌大的道觀裡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入口的台階上,由于沒有地方坐,隻能站在牌樓底下發呆。
過了會兒,那個小道童不知去了哪兒又回來,手裡拿着一隻黑漆漆的木盒子。
“這是王爺囑咐交給您的福壽丹,請收好。”小道童說完離去。
黎昭昭打開盒子,看了看裡頭黑漆漆的丹藥,拿起來嗅了嗅:“福壽丹?”
“吃了會變成神仙嗎?”
她放在嘴邊啃了一口,立刻龇牙咧嘴。
又酸又澀,還有點苦。
味道實在不敢恭維。
黎昭昭艱難地咽了下去,手裡鴿子蛋大小的丹藥還剩半顆。
歇了一會兒,把另外半顆也吃了下去。
也就是她這麼不挑食,黎昭昭搖頭,要不然還真吃不下這麼難吃的仙丹。
感覺被難吃的仙丹撐抱了,黎昭昭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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