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送飯的還是白衣人。
她沒有将飯食擺在窗台上,而是挎着食盒,示意守在旁邊的大漢打開木闆門,那個大漢老老實實走過來,解下鎖鍊,将厚重的木闆門挪開。
原本惡語威脅的漢子此刻有些畏懼地看向趙衍。
白衣女子從漢子手裡接過鑰匙,兩個守門人持刀離去。
“你出來,屋子裡悶,不利于你恢複身體。”白衣女子把寫好的字條向趙衍展開。
趙衍沒有拒絕,跟在她身後走到一處石桌旁坐下。
她在桌上擺好碗碟,還有同前幾日一模一樣的一碗湯藥。
乍一接觸到山間青綠的水霧,趙衍的确覺得心口舒緩許多,但還是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握緊手心屏住内息。
看到他攥起的手,白衣女子将筷子遞給他,随後走到不遠處的石墩上坐着,有不打擾他吃飯的意思。
“你不怕我跑了?”
趙衍忽然出聲。
手指頭正在沙地上畫圈的白衣女子擡起頭,帷帽被風輕輕吹動。
她拿起一旁的紙筆,寫字。
“你中毒了。”
她遠遠地舉着紙,但能令趙衍看清。
趙衍粗略掃過,沒有絲毫意外。
白衣女子見他不說話,又寫了幾個字:“你知道嗎?”
趙衍看她:“知道。”
“你所中的毒,毒性很深,這幾日最好不要運功,否則會再次引起毒發。”
紙上寫。
“嗯。”趙衍應了一聲。
白衣女子頓了頓,又唰唰寫了幾筆:“所以你跑不了,老實待着。”
趙衍沒有說話,将湯藥喝了下去。
“你為什麼會中毒?”
白衣女子舉起字條。
“是丹藥。”趙衍淡淡道。
白衣女子又在紙上飛快地寫起來,還要問他什麼,忽然從遠處黑壓壓走過來一群人,個個膀大腰圓,手持五花八門的兵器。
為首之人是個身披虎皮披風的少年,臉上皮肉緊緻,五官清秀,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
“二當家的,”跟在少年身旁的大漢朝白衣女子打招呼,“大當家的來了。”
白衣女子站起身,被稱作“大當家的”少年并沒有看她,而是徑直走到趙衍跟前,繞着他走了一圈。
衆人眼前寒光一閃,少年手中的長刀架在了趙衍脖子上。
少年個子不高,隻比坐在石凳上的趙衍略高出一個頭,但勝在氣勢兇狠:“我叫潘少昱,他們說你是南陽王世子。”
趙衍靜靜坐着,沒有看刀也沒有看他,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那态度表明:他根本不在乎架在脖子上的刀,更不在乎拿刀的人。
潘少昱瞪起雙眼,面上怒意鮮明,握緊大刀的指關節咯吱作響。
遠處站着的白衣女子快步走過來,潘少昱看了她一眼,手腕明顯松了松,繼續對趙衍道:“像你這樣的人自然不記得我們!”
“繳械投降,尚有活路。”趙衍将茶杯擱在桌上。
“你!”
潘少昱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刀刃沒有絲毫遲疑朝趙衍脖子上抹去。
一刀切下去,必能割斷他的脖子!
手腕正要使力,潘少昱卻猛地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他迅速向下看,趙衍早已先一步朝他膝蓋上掃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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