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别髒了手……”
小苦力看到仙女用細嫩的手去撿馬糞,忍不住出聲提醒。
黎昭昭毫不在意,指了指面前的馬:“這匹馬尚可,能給我留着嗎?”
“能。”小苦力猛點頭,“我一定和東家說。”
“那便多謝你了。”
黎昭昭高興地站起身。
小苦力給她讓開路,黎昭昭卻走到他面前停下,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這是我沒用完的一瓶藥,你臉上有傷,拿去擦吧。”
也不管人家要不要,塞進他手裡便走了。
小苦力拿着藥,久久望着她的背影。
無人察覺,馬棚的另一側,将軍府的嫡次女姬雪絞着帕子,緊緊盯着黎昭昭離去的背影。
“嬷嬷,她生得真好看。”姬雪有些絕望地呢喃。
大概美人,形容的便是她這一類人吧,虧她今日還特地貼了金箔妝,為的就是不被這個傳說中的黎昭昭比下去。
沒想到,她不施粉黛已是絕色。
婆子自诩活得久,見過不少美人,靠裝扮氣質評上了美人,徒有虛名的不少。
但這個黎昭昭确是少有的絕色,僅憑一張臉,哪怕混進馬糞堆裡,也能讓人覺得她就是仙女。
“在這世上生存,尤其在京城裡,要想活得體面,哪有僅憑一張臉的。”婆子不以為然,“嬷嬷我也見過不少美人,比她容貌好者不知多少,但哪個身份能有您尊貴!”
“您隻管把心放在肚子裡,好好與太孫殿下成婚,這才是前途無量的大事呢,甭管她多美的容貌,待到年老色衰,照樣被男人棄如敝履。”
姬雪聽完,仍看了眼黎昭昭離去的方向,這才慢慢地走了。
處理好馬匹的事情,黎昭昭正打算歡歡喜喜回家去,沒走兩步,突然被人攔住。
“姑娘,太孫殿下請您過去一叙。”
是趙宣誩身邊那個老奴。
黎昭昭原本歡喜的神色變得沉重,可是她不敢不去,隻得硬生生調轉方向:“他在哪裡,帶我去吧。”
那老奴将她帶到馬場邊上的含章閣底下:“您上去吧,太孫殿下等候多時了。”
黎昭昭獨自上了亭閣,走到台階盡頭便看見趙宣誩坐在石桌旁,一身紫色長袍氣度雍容,較之三年前愈顯尊貴。
“參見太孫殿下。”
黎昭昭俯身行禮。
趙宣誩正望着含章閣下面的馬場,此處視野開闊,風光一覽無遺。
想必她剛剛在馬場裡的一舉一動,他也都看見了。
“你過來。”
趙宣誩喚她,并未回頭。
黎昭昭走過去,盡量放慢步伐,到了離他一尺遠的地方便停下。
趙宣誩不悅:“本殿能吃了你?”
黎昭昭隻得又走近三寸,趙宣誩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方雪帕,捉住她的手腕便擦了起來。
“我……”
黎昭昭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很不适應,下意識想抽開手。
奈何趙宣誩緊緊捉住她的手腕:“不許動。”
黎昭昭隻能任憑他繼續下去。
“沒什麼話想問我?”
趙宣誩邊擦邊問。
黎昭昭想了會兒:“殿下,您覺得我應該問什麼?”
趙宣誩低眉輕聲:“看來,你從未關心過本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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