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着那着熟透了的蝦,突然感覺桌底有動靜,是蔣雪的腿輕輕挨過來,皮鞋磨着我的牛仔褲。啪嗒,口中的大蝦掉在沙發上,我窘着臉,去撿。&ldo;髒的,不要了。&rdo;蔣雪奪過那吓扔在一邊,&ldo;我再給你剝,還怕沒有?&rdo;&ldo;我自己來好了。&rdo;我越來越尴尬,偷偷看玉麗和領班。領班的眼睛正好對着我,意味深長地笑笑。&ldo;你手不方便,還是我來。&rdo;蔣雪又嘩嘩地剝完幾隻蝦放在我盤子裡。剝好一隻還舔舔手指,看着真是性感。一頓飯吃得有些不自在,但不否認,還是有被呵護的幸福感。啃着粉紅剔透的大蝦,心裡漾開偷偷的愉悅。用餐完,起身,屁股被偷偷摸了下。回頭一看,蔣雪沖我暧昧地笑笑。我回個苦笑,心裡還是開心的。台上那些純潔可愛的小面龐,吟唱着柔和清澈,天籁空靈般的音律,那真的是最接近上帝的聲音。靜谧的教堂樂曲,淳樸可愛的奧地利民謠,活潑清揚的圓舞曲,幹淨得一點雜質都沒有。《小夜曲》,《草帽》,《綠袖子》,一些蘇格蘭民謠配合風笛,悠悠絲絲的聲音像是從天際傳來,帶着高山流水,飛禽走獸的大自然喘息。悄悄合上眼,這一刻,是難求的心靈的洗滌。&ldo;趁熱喝。&rdo;蔣雪把頭湊過來,全是咖啡的濃郁合着淡淡的苦澀。我呷口咖啡。夜莺的曲子傳來。&ldo;我最喜歡這首,特舒服。&rdo;他的頭倚過來,若有若無地湊近我。的确好聽,竹笛的清越,小提琴的婉轉,大提琴的肅穆,泣泣落落。一如恬靜的夜晚,夜莺在婆娑的玉樹上吟唱,絲絲輕靈,沁人心脾。仿佛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草原,月光如輕紗般籠罩着這片大自然。鳴珠奏玉的鋼琴加進來,我又閉上眼睛,黑暗中,他的頭輕輕靠在我肩上,還有隐隐約約的低笑。忍不住又睜眼看他,台上的光直打過來,在他臉上移動,我可以清晰地看見他那對如蝴蝶翅膀的長睫毛,華麗優雅,挺立的鼻子,微微上翹的嘴唇。硬朗的五官在此刻有前所未有的柔和。前額短短的頭發有點淩亂,他真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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