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光一看慕容辰的樣子,就知道他又要狂了。
從前的二哥隻是生性冷漠,算不上殘暴無情。
可是自從死過一次之後,他就不時地狂躁起來。
隻要旁人一提及楚國公主,或者他自己想起雪兒,想着想着便會瘋。
王府裡的東西,幾乎都被他砸遍了。
到最後不得不把他屋裡各式器皿都換成銅質的。
小庭院裡伺候的下人們都心驚膽戰地說辰王得了瘋病。
可隻有他知道,二哥隻是心裡太苦了。
滿目的憎、滿腹的怨、滿腔的恨,無處釋放,才會如此。
而這個時候,自己又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竟想帶着雪兒一走了之?
“二哥。”
跪在地上的慕容光拉住他的腿,啜泣了一聲。
“我不帶她走,隻是求你求你别”
慕容光想說求你别傷害她,又覺得此時對二哥提這樣的要求實在太過苛刻。
隻得換了句:“求你别害她性命,可以嗎?”
慕容辰像頭野獸一樣喘着粗氣。
望着背叛自己,間接讓那個女人把自己害成這樣的親弟弟,極力壓抑着内心的癫狂。
“滾!滾回雲州城去!
這一路别讓我在看見你!”
說完,壯碩的小腿一蹬,甩開慕容光的手,快步向映雪公主逃亡的方向而去。
“二哥!”
慕容光剛要起身去追,随身侍衛歲寒拖住了他。
“三殿下,跟小人回去吧!
您放心,楚國公主不會死的。
二殿不會殺害楚國公主,更不會讓别人要了她的命!”
慕容光轉過頭,愣愣地望着他。
這個名叫歲寒的侍衛,還是當初他帶受了重傷的二哥逃到山裡時,收歸己用的。
當時映雪公主一定要砍下二哥的頭才肯罷休。
就是這個侍衛扮成楚軍,跑過來說,燕國大軍就要到了。
所幸他機智勇敢、沉穩過人。
否則當時的情況下,隻要有一點猶豫和顫抖,以雪兒的聰慧必能聽出端倪。
所以他算是救了二哥也救了自己。
自那以後,這個名叫歲寒的侍衛就成了自己的親衛。
“三殿下。”
歲寒苦口婆心勸慰道:“您想想,如果辰王殿下隻是想殺害映雪公主,又怎麼會費這麼大的力氣、冒這麼大的風險親自來到楚國?”
“他還不想殺她,我也知道。
可是他想看着她受苦,看着她受難。
哪怕看見她差點被别人糟蹋,也隻是袖手旁觀。
他這樣對她,和殺了她又有什麼區别?”
“三殿下!
您看二殿下的樣子,陰沉暴戾,每日嗜酒如命。
您覺得如果他一直這樣下去,還能活多久?”
慕容光面色一僵。
他望着慕容辰遠去的方向。
隐隐約約看到,那個原本高大壯碩、英姿勃勃的司戰之王,如今已是瘦骨嶙峋。
走起路來也不再是虎虎生風,相反有了生命衰敗的迹象。
他的心猛然抽痛。
如果沒有了二哥,大燕國的百姓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
如果沒有二哥
自己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慕容光落寞地起身。
總之,二哥是不會讓雪兒死的,不是嗎?
隻要雪兒不死,不論她變成什麼樣子,待二哥的心結解開後,他都會毫無保留的接納她。
大概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哪怕隻能陪她度過殘生,也算是美滿結局了,不是嗎?
慕容光歎了一口氣,沒再向前追去,而是同歲寒一起,默默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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