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劉裕已經長成了一個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村中無數姑娘都傾心不已,但卻沒人敢嫁給他。
因為劉裕家裡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
彼時,二牛正在院子裡劈着柴火,見劉裕進門後,手裡動作未停,臉上卻是露出了笑意。
“寄奴回來了。”
随即扯着腰間的汗巾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你娘正燒着菜,先進屋吧。”
劉裕看着眼前黝黑的漢子,心裡不禁流淌一絲暖意。
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粗布縫制的簡易口袋,裡面的銅錢發出沉悶的碰撞聲。
二牛眼睛一亮,“這是今天做工賺的?”
劉裕平日裡會去千峰城内找些活來做,以補貼家用,但因為劉裕還未及弱冠,所以給的工錢也少了很多。
今天倒是難得得多了兩倍不止。
劉裕含糊地嗯了一聲,也沒說明這錢具體怎麼來的。
“二牛,寄奴,洗手過來吃飯了!”聽見劉母的喊聲,二牛忙應了一聲,随即和劉裕一同洗了手,然後入了座。
桌子上的擺着的無非是些山間野菜和一些幹澀難以下咽的窩窩頭,僅有的一些糙米也被兌了很多水,說是稀粥都算是勉強。
劉裕一邊小口的吃着,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兩人聊天。
二牛一臉擔憂,“最近一連下了好多天雨,我去地裡瞧了,都快澇死了。”
妻子歎了口氣,“今年收成怕是不好,隻得多去做些零工,攢些錢來買些糧食了。”
二牛擰着眉想了一陣,下了決定,“明日裡我去山裡看看,要是能打些野雞,野豬什麼的,拿到城裡賣也能換些錢。”
劉裕心思漸漸飄遠了,他忽然想起今日牌桌上,他買小點數意外赢了的驚險刺激之感。
次日一早,他匆忙啃了些窩窩頭,然後就來到了城内。
但他今日卻沒選擇再去之前的承善堂做跑堂夥計,他反而一轉身,來到了自己近些日子一直光顧的場所——千金坊。
一進屋内,各種魚龍混雜的味道撲面而來,酒味,汗臭味,脂粉味...
劉裕呼吸一滞,緩了一陣子才進去。
“各位請下注。”“我買大!”“我買小!”“哎喲,怎麼又輸了,再來再來……”
劉裕悄聲繞到了賭桌旁,也加入其中了。
劉裕來過不少次,算是熟客了,莊主看着他笑了一聲,随即開始了下一輪。“買大買小?”
賭桌上人們眼神如狼似虎,死死地盯着莊主手裡的骰子,生怕看走了眼。
“怎麼又是大?!”
押小點數的人登時哀聲一片,不甘心地看着自己的錢被人圈走。
幾輪下來,劉裕額間滲出了冷汗,手也有些微微顫抖着。
這怎麼跟昨天不一樣?昨天他還靠着這個賺了不少呢,難道是今天運氣不好?
劉裕咬着牙,看着自己已經所剩無幾的銅闆,艱難做了最後一次賭注。
莊主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笑着寬慰道:“有賭未為輸。我這裡可以借你十兩銀子翻盤。”
劉裕殺紅了眼,咬咬牙說:“好!待會我立馬還給你!我已經聽到天上的神明跟我說,這把押小!”
骰子發出噼啪的碰撞聲,“開!”
“怎麼還是大!”
那些聽信劉裕押小的人,狠狠地離開了賭場。劉裕隻得顫抖着拿起毛筆,在借據上簽了字,畫了押,悻悻地從人群中擠過,獨自一人走出了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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