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的聲音便溫柔了許多:&ldo;是我……師侄。我們談點事,你先睡。&rdo;月苋點點頭,又像秦菜笑了一下,轉身回了房間。美人一笑傾城,秦菜的疲憊也淡了些。她自顧自倒了一杯水,嘗了一口,居然發覺自己完全不喜歡這個味道。白芨在沙發上坐下來,他身上也穿着睡衣,神色不耐:&ldo;說話。&rdo;秦菜靠在沙發上,不疾不徐地開口:&ldo;我最初進入月苋身體的時候,就發現裡面有你種下的月苋的殘魂。當時我不知道是什麼,後來用陰眼看了一下。&rdo;白芨臉上的淡然漸漸就沒有了,眉頭開始皺緊。秦菜字句清晰:&ldo;開始我隻能進去三魂四魄,是因為你在裡面種下了月苋的三魄。然後用我的殘魂來滋養它們,再慢慢補齊剩餘的魂魄。&rdo;白芨又恢複了冷淡:&ldo;繼續說。&rdo;&ldo;有一天……你把我從她的身體裡丢出來的時候,她的四魄粘住了我的一片魂魄碎片。我取這片碎片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取了她一魄。&rdo;白芨目光如刀:&ldo;所以呢?&rdo;秦菜直視他,努力讓自己不顯絲毫畏懼之色:&ldo;所以不管你再怎麼補,如果百分百要求原裝的話,她的魂魄肯定至今仍缺一魄。&rdo;白芨怒極反笑:&ldo;你想要換什麼?&rdo;秦菜把玩着熱水紙杯,很久才歎了口氣,下定決心:&ldo;建設路那邊,約摸昨晚十一點多發生了一起車禍,一個老太太當場死亡。交易的内容,是救活她。&rdo;他開始不解:&ldo;老太太?這次是你媽還是你奶奶?&rdo;秦菜搖頭:&ldo;隻要你救活她。&rdo;白芨是真的不懂了:&ldo;你藏了月苋的一魄,又知道這一魄對我的價值,卻隻是要我救一個老太太?就算是救活了她,她又能活幾年?能解釋一下,什麼意思嗎?&rdo;秦菜搖頭:&ldo;救活她。&rdo;白芨起身,提了個黑色的小箱子去找死者了。秦菜覺得越來越渴,就是不知道喝什麼。白芨看了看她的臉色,冷哼了一聲:&ldo;去弄包血吧,你獠牙都伸出來了。&rdo;秦菜摸了摸嘴角,還真是。實在是太渴了,她全身開始無力。白芨怕她傷到月苋,當然要把她趕出去。秦菜也沒有多說,隻要白芨能去救人,她呆不呆在他這兒沒關系。出了小區,白芨開車出來,看見秦菜坐在小區公告欄旁邊的長椅上。車路過她身邊,他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提醒了一句:&ldo;趕緊滾吧,不然太陽出來你就會被曬成一堆劫灰。&rdo;秦菜也想滾,可是她連滾的力氣都沒有了。獠牙越伸越長,她隻有捂住嘴:&ldo;你先去吧。&rdo;白芨一把将她揪上車,他自然是沒打算管秦菜死活,可秦菜如果真的被曬死了,他上哪找月苋那一魄?秦菜躺在車後座,嘴唇幹涸欲裂,她再硬氣也隻有求助:&ldo;師、師叔,幫我買一包血吧。&rdo;白芨是真不想理她,這時候也沒辦法。好在那個老太太已經被送到了市一醫的太平間。他把秦菜從車裡拎出來:&ldo;自己去偷。&rdo;==秦菜買了一包血,躲回車裡咕咕地喝了。她從來沒覺得那種鮮紅欲滴的東西這麼美味過。胃裡那種饑-渴感漸漸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舒适感。她舔舔嘴,頗有些意猶未盡。原來血的味道這麼好!死者的家屬還沒有走,這時候正圍着警察問東問西。秦菜打聽到老太太的兒子和兒媳,将兩個人叫到一邊:&ldo;我是肇事司機的親戚。&rdo;她一亮明身份,對方立馬就激動起來。女人甚至已經開始哭了:&ldo;我可憐的媽,你怎麼死得這麼慘!撞你的人喪盡天良啊……&rdo;秦菜趕緊攔下他們:&ldo;你們的母親很快就會活過來,而且我能治好她的傷。我保證治好之後,她會比沒出車禍之前更健康。&rdo;老太太姓王,今年六十八歲,丈夫已經過世了。之所以晚上出來,是因為和媳婦吵架,被媳婦趕出了家門。這時候她媳婦倒是一臉急切:&ldo;你胡說什麼,人都死了!死亡通知書都下了,你還想推卸責任?!&rdo;秦菜自然不是要推卸責任:&ldo;不,司機已經自首了。我想……我可以賠償你們一筆錢,餘下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rdo;她這話一出,對方夫妻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男人揪住秦菜,居高臨下:&ldo;你以為錢可以買回我媽的命嗎?我要對方償命!&rdo;秦菜沉默,過了一陣,男人突然又說話了:&ldo;你能賠多少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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