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八日。
與時家告訴她的生日一模一樣。
冷連召拿出一本相冊,放到她面前:“這是照片。從你出生到丢失前的一個星期。”
時容翻開相冊。
第一頁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孕婦,穿着寬松的白裙,坐在躺椅上看書,臉頰豐潤,神情柔和。
是年輕時的落辛夷。
是時容能夠想象到的,最美的媽媽的樣子。
再然後,便是一個小小的皺巴巴的粉色嬰兒,躺在嬰兒床上,手腕上還系着綠色的腕帶。
嬰兒皺着眉,張着嘴,正哇哇大哭。
“這是你剛生出來的樣子,我拍的照片。”冷天冬輕聲說。
時容繼續往後翻。
嬰兒逐漸長大,皺巴巴的粉色皮膚,逐漸變得嬌嫩白皙。
有閉着眼睛,舉着小手,呼呼大睡的。
有趴在床上,努力練習擡頭和翻身的。
有抓着果醬,吃的滿桌子都是的。
也有她扶着哥哥的手,步履蹒跚,開始學走路的。
最後一張,是落辛夷抱着小女孩,坐在一個男人身邊,身後站着四個少年。
“這張是你一歲生日,我們的全家福。”冷空青說,“拍完這張照片一個星期後。在家裡的草地上,爸爸媽媽陪着你玩接球,媽媽忽然肚子疼去衛生間。爸爸轉身去撿個球的功夫,你就不見了。”
他深吸了口氣,聲音有些顫抖:“那時我們四個都在學校裡上學。爸爸媽媽瘋了似的到處找你。”
“都怪我,我不該把你丢在草地上,自己回屋上廁所。”
回憶起往事,落辛夷情緒崩潰,趴到桌上,嗚嗚哭泣。
冷玉竹拍拍她的後背,低聲說:“爸爸媽媽都很自責,尤其是爸爸,什麼都幹不了,從早到晚在外面找你,直到那天他打聽到某處可能有你的消息,立即開車趕過去,卻由于好多天沒有好好睡覺,導緻精神恍惚出了車禍,車子翻出了圍欄,沖到了河裡……”
時容心中一顫。
原來冷仁和是在找她的路上出車禍死的。
冷連召說:“如果爸爸在天之靈,知道我們終于找到了妹妹,一定也會欣慰的。”
“媽,别哭了。”
冷天冬勸道,“妹妹不是已經找回來了嗎,您一直哭,再哭的話,眼睛就要徹底壞了。你也不想以後再也看不到妹妹了吧?”
落辛夷卻不能停止,依舊哭聲嗚咽。
時容問:“她的眼睛怎麼了嗎?”
冷玉竹說:“自從你失蹤,沒多久爸爸也去世。媽媽天天哭,月月哭,哭了幾年,損傷了眼睛,視力下降得厲害。再下去可能會導緻徹底失明。”
時容拿一張紙巾,送到落辛夷手中:“您别哭了,好嗎?”
落辛夷擡頭,眼淚巴巴的:“你不相信我是你的媽媽嗎?”
她說着,立即掀開上衣,露出肚皮上一道長長的疤痕:“我生你幾個哥哥都是順産,但是生你的時候,醫生說你臍帶繞頸一周,我擔心你頑皮玩臍帶把自己勒住,就選擇了剖宮産。”
冷玉竹立即說:“傷口沒有完全恢複好,增生了,陰雨天或者休息不好時候,還是會癢得厲害。”
時容雖然沒有懷孕生過孩子,但她也知道,胎兒在腹中繞頸一周或者兩周,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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