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如白淨琉璃又像身上打霜的白馬自錦州城外飛馳而過,繞城門不入往山間長驅,劃出一道亮麗的白線,似乎要刮破這層濃重黑幕。若是官道旁有過路客,那必然要歎一句簡直是現實中的白駒過隙。
白馬上端坐着一個華服女孩,約莫十一二的樣子,看着一路被拖在後面累死累活大黑馬駒,笑得合不攏嘴,
“小黑,你不是馬中帝王汗血寶馬麼,怎麼才跑着幾十裡地就跑不動了。”
那頭黑馬滿眼的哀怨和委屈,這個速度任他是馬中赤兔也得上氣不接下氣啊,它把眼神投向自己背上那位面色皮膚俱白、身穿駝色馬褂,頭頂巧士冠的陰陽人,試圖獲得一些支持。
那面容白皙得像是被白粉刷過一般的老宦官一掌把馬頭拍正,
“老老實實跟上,跟馬中之王比,你算個屁!”
那頭大黑馬哀叫了一聲,馬蹄驟然加速,仿佛想把心中的氣憤全部發洩出來,但依舊趕不上一騎絕塵的白馬,隻能勉強吊在後頭不被落下太多。
“陳貂寺,你說這裡有好玩的我才過來的,你可别騙我,要是騙我等我回宮裡就把你的腦袋砍下來,掏空了以後給那群文武百官盛酒喝。”
大宦官微微點頭,一路從望京過來山水兼程,幾乎不停不歇,全靠一路上各種奇聞異事、多年積累的珍藏秘辛吊着胃口,才沒讓小公主多抱怨。
這些故事老年人聽乏味,中年人聽無趣,年輕人聽雞肋,但是哄小孩正好。
不辭辛勞從千裡之外的帝都過來,正是為了趕在秘境開啟之前進來。
其實他要是一個人過來根本用不了七天時間,更不用擔心趕不及專門進白雲城借這匹馬王如霜來趕路,還承白雲侯一個人情。他隻需要多抽大黑馬兩鞭子,也能讓它馬力全開,不消用同類來壓力它讓其全速奔跑。
“喂,死太監,我在跟你說話呢!”
小公主歪着個腦袋,腮幫子氣得鼓鼓的,在宮裡誰敢讓她說話重複第二遍,她早就命人削去手足,插在青瓷大花瓶裡當賞玩物,再不濟也要砍了對方的腦袋那才解氣。
“當然有好玩的,好玩的可多着呢,平陽公主随我上槐山便是,這附近最好玩的地兒就在上頭。”
陳貂寺恭敬地做了一個揖,随後正過頭來看向黑暗深處的嶙峋山石,輕輕推了推腰上懸着的身子細長、頭部略彎的長刀,略微錯開的刀鞘口在黑夜之中散出寒氣陣陣。
兩馬飛走間,路邊小樹上結出的青蔥嫩芽永遠地留在最美的年歲,化作一個精美冰雕倏忽墜地。
好物大多不堅牢,散作花瓣時,千裡馬已經遁入黑暗。
官道上隻見塵埃,不聞蹄響。
......
攀上這個估計有三十丈高的懸崖峭壁,兩個老頭累的氣喘籲籲,老王頭看着自己的老主人,老主人看向跟了自己六十載的老仆人,大眼瞪小眼,兩人都不說話。
老王頭一邊張着嘴大喘氣,一邊又想罵不敢罵,隻能心裡罵自己年老體衰力不從心,不複當年沖殺飲血的雄姿。
“怎麼樣,爽不爽?”
蟒袍一扒拉下來,就隻剩下裡面骨瘦嶙峋的老頭了,要不是說話的人是自己效忠了一輩子的主人,真是想把他身上“老樹皮”給剝下來。
“說話呀老王頭,爽不爽?算不算你的第二春?說說看多久沒有這般豪邁了?”
老王頭不吭聲,但實在又怕對方喋喋不休,隻能硬着頭皮敷衍說了個嗯。
在這群連刀都提不穩、匪更算不上的青溝子娃娃面前,實在是感覺不到半點成就感。
杵着膝蓋歇息了好半天他才起來清理周邊雜草,今晚要露宿野外,他這副落魄模樣要是被與他曾經陷陣沙場的黑甲軍戊字十二殺看到了,不得把他們笑掉大牙,到了他這把年紀都要擔心人設塌方,活的可真累。
他甩了甩頭,想把舊日時光從腦子裡一并甩出去,
“老爺,你打劫王府的時候就料到了吧?”他指的是打劫完後又反被打劫這回事。
假王爺嘿嘿一笑也學着對方不吭氣,露出他這個年紀并不多見的健全牙齒。
好像是察覺到了山風陰冷,從木箱子裡抓了件古樸道袍披上,又撚了一件支過去。
老王頭覺得沒趣,擺手拒絕,不知道在暗自較什麼勁。
“這山風大晚上陰冷,繃得住麼?”本來還有穿衣服的餘地,這話一出來這件衣服徹底是不能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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