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要帶着祖母離開,回到真正屬于她的地方,有他在的地方。
就第二日,将軍府傳來噩耗,老夫人染上了時疫,來勢洶洶,才一日,老夫人病死在床榻上。
時疫傳染力極強,不少近身服侍的下人相繼病倒。
其他沒染病的紛紛撤走,偌大的将軍府霎那間水靜河飛,寂靜深黯得如能吞噬一切的野獸巨口。
城郊别苑。
戚芫芃就祖母去世請旨入宮,回話的人卻說琮康帝把此事交給印景明處理。
意料中事,可是把地點約在這麼偏的地方就很難讓人心安。
所以她把完顔翊飛一同叫來。
有他,看着東彌王族的面子上,印景明也不敢亂來。
“抱歉,讓你久等了。”
男子高挑秀雅的身姿出現在眼前。
“參見太子殿下。”戚芫芃起身屈身行禮。
“芃芃,你我之間不必多禮,起身吧。”
戚芫芃輕擡眼簾,面前之人一襲水藍絲綢長袍,繡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
他擁有白皙光潔的臉龐,英挺鼻子和厚薄相宜的嘴唇,他嘴唇與眼梢皆微微含笑。
身上隐隐散發着不同尋常的花木香。
今日印景明真是好好裝扮了一番。
是個女子見到他這般模樣,皆會生出與之親近的心思。
若是過去的自己,早已沉淪在他的溫柔攻勢之下了吧。
“參見太子殿下。”
不合時宜的問候印景明心生不滿,這個東彌睿王怎麼也在這裡?
他敷衍地點了點頭,對戚芫芃說道:“讓他出去吧,我們之間的對話不想有第三個在場。”
完顔翊飛原本不想動,見戚芫芃點頭,才不情不願地離開,去門口守着。
“今日我是想和太子商量祖母去世一事。”
話正說着,戚芫芃明眸逐漸氤氲了一層水霧。
“芃芃節哀順變。老夫人發生這種事,我也很悲痛。”
“太子殿下,祖母是感染時疫的,不知屍首會如何處理?”
“這個......”印景明微微思忖,“今日太醫去看過,他們的建議是屍首盡早火化為好。”
“啊!”戚芫芃臉色青灰,早已噙滿的淚水早已控制不住的一串串滑落。
正和我意。
戚芫芃暗忖,龜息丸通過她與鹿複改良後,會産生感染時疫的表面症狀,更厲害的是它能傳播,由于分量上的控制,被傳染的人并不會死去,但沒一頭半個月是好不了。
這種情況,足以騙過太醫。
隻要火化沒了屍首,那祖母就可以全身而退。
不怕事後有人算賬去掘墳。
印景明的手掌輕輕附上她微微抽動的肩頭,肩膀纖細輕盈,在燭火的跳動下他的眸光有異樣的碎光在閃爍。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芃芃”
“我想辦祖母的葬禮,簡簡單單就行,由我,親自送祖母一程。”
印景明似乎有些為難,沉默不語。
良久後,他才開口道:“這事不難,我安排便是,你一直是我心尖上的人,隻是......這次回來,你對我态度不比以前。”
自從驿館那晚之後,戚芫芃的身影就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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