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沒有玉米給你吃,等着餓死吧!程有富你沒本事弄來吃的給孩子吃,你就等着孩子餓死吧!餓死了你就又絕戶了,讓人家戳脊梁骨,你就開心了!”
丁小玉故意揚着聲音道。
嘴上罵着程有富,其實是說給東屋的程老頭老太太聽的。
對于程家二老的偏心,她心裡不滿。
并且希望公公婆婆能可憐可憐親孫子程小寶,給一棒玉米也是好的啊。
...
程家的小土坯房有兩個房間,東屋比較大,程老頭程老太太和大兒子程有财一家住。
二兒子程有富一家住在窄小的西屋。
程有财是個愚孝的,聽見丁小玉這麼喊,瞪了她一眼。
“你吵醒了爹娘,我和你沒完!”
程家二老偏心老大,可程有富依然是個愚孝的。
他在村裡讓大家談論最多的,第一是沒兒子,第二就是孝順了。
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誰家孩子不孝,都會拉出“程有富”的名字來進行對比說明,然後把程有富誇一頓。
地位相當于“别人家的孩子”。
這讓程有富覺得非常光榮,也非常願意維護這個名聲。
所以他知道爹娘是偏心的,但是為了大孝子的名聲,他也忍着,從不和爹娘大哥起沖突。
...
丁小玉心裡憋屈,她在家裡的主要發洩對象就是程冉了。
從程冉一出聲開始,她就不喜歡程冉。
她懷着程冉的時候,村裡的郎中号脈說她懷的是個男孩兒。
結果孩子一出生,是個女兒,丁小玉心裡落差特别大,很不喜歡程冉。
她不覺得是郎中看的有問題,覺得自己原本懷的一定是個兒子。
隻是後來程冉搶了她兒子的位置,她才沒有生出兒子來的。
對這個女兒,也出現了非打即罵,恨不能打死的心思。
她的心裡隐隐覺得,好像隻要程冉死了,她原本的兒子,就會回來,她就有兒子了。
那幾年裡,程冉的身上總是留着傷,親媽打的。
...
小孩子一直哭鬧,東屋的爺爺奶奶就假裝睡着了沒聽見。
自家男人不但不幫自己,還讓自己别吵到他們睡覺。
丁小玉心裡窩着一團火。
她不敢罵男人,也不敢罵公婆,于是想起了程冉。
“程冉是要死外面嗎!到現在還不回來!”
程平安忙道,“娘,程冉今天說在山上摘到了野果子吃,什麼果子啊,甜不甜啊?”
野果子?
一聽這個,程小寶立刻哭的更大聲了,“娘...娘,我要吃野果,我要吃野果...我要吃野果,我好餓...”
丁小玉也覺得聽到“野果”這個詞,肚子變得更餓了。
“什麼果子,程冉帶回來沒有?”
這兩個孩子,怎麼沒早說呢!
這野果她偷偷收着,自家人偷偷吃,可不能讓東屋的聽見。
“就是晚上我們去找程冉的時候,程冉和裡正說的,帶沒帶回來不知道,程冉上廁所,現在還沒回來呢,不會不想給爹和娘吃,自己藏起來了吧!”
丁小玉一想,藏起來?藏什麼能用這麼長時間。
她這是找個地方偷偷自己吃呢吧!
丁小玉害怕程冉在外面把果子都吃完了。
她放下程小寶,穿上鞋就往外面跑。
“娘!娘你幹嘛去啊?程冉在茅廁呢。”程平安追出來。
順便報了個坐标。
這下有理由出來找程冉了,程冉要是敢偷吃,看娘不打死她。
丁小玉不禁想,不知道程冉找到的是哪種果子。
香噴噴的闆栗?甜滋滋的梨子?還是别的什麼?
...
程冉的精神力觀察着外面,一切盡在掌握。
看到丁小玉帶着程平安出來了,後面還跟着兩個弟弟。
程冉準備撈玉米的手一頓,蓋上鍋蓋,閃身到了外面。
趁着漆黑的夜色,挪到了廁所邊上。
丁小玉直接沖到茅廁裡,壓低了聲音問,“程冉,你偷吃什麼呢!”
程冉從茅廁旁邊走出來,“娘,茅廁裡面隻有屎,你要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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