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鳴坐在桌子後面的椅子裡,燈光在他的頭頂,但他卻在陰影裡。
他讓宋念念過來,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相冊,第一頁是齊一鳴小嬰兒時候,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後面有他小時候的單人照,還有和他爸媽的合照。一直到他七八歲,他爸出軌,他媽媽自殺。他的相冊裡就再也沒出現過他爸媽。後面有他在學校上學時候的生活照和證件照。他一直都冷着臉,沒有笑。又翻了幾頁,有另外一個男生,還有一個小女孩偶爾出現在照片裡,這個應該是曲肅和曲潇。這個時期,齊一鳴變得開朗了不少。然後照片上的他從T恤換成了襯衫,從棒球外套換成了西裝。
宋念念指着一張他騎在摩托車上戴着頭盔的照片,說,“這張不露臉的最帥。”
“帥是帥,慘也慘”他擡起胳膊,指着之前宋念念就知道那道疤說,“這個我之前說過是騎摩托車摔過的吧,我就騎着這輛車,被人追,我騎得飛快十字路口差點和别的車撞在一起,我當時急刹車整個車身翹起來,人飛出去,胳膊撐在地上戳了一下,這道口子是骨頭從這裡紮出來劃開的。我躲進居民樓裡,被一個老太太看見,差點沒把她吓死,我當時想這樣也不行啊,從老太太家拿了針線自己縫上了。後來甩了追我的人,我才去醫院把胳膊接上。”宋念念聽的眉頭緊皺,齊一鳴還歎口氣,“可惜我那輛車就報廢了。”
“他們為什麼追你?”宋念念脫口而出,問完她就覺得自己問的很傻,還能為什麼,為了錢呗。
“你覺得我做這些事,想殺我的人會少嗎?”
宋念念在他這個辦公室裡,随手擺弄着桌子上的小玩意,說,“我看到的,你這裡有賭場、色情服務,高利貸,隻要人一進來,你們先用賭場讓這些人上瘾,先赢後輸越陷越深,赢了錢的就去找個姑娘樂呵樂呵,輸了的就去借高利貸。被你害慘了的人恨你,想掙這個錢的人嫉妒你,當然要殺你。”
“你這一天進步不小,下午剛觀摩過殺人,晚上就能輕松讨論了。”
“我說的隻是客觀事實,不代表我就認同你的這些行為和做法。”
“好,你今天看到的就是我的全部了,裡裡外外都被你看過了,你現在了解我了嗎?”
“你不怕我了解這些之後遠離你嗎?”
“怕,當然怕,之前我也擔心你接受不了,後來我發現我擔心有點多餘,我忘了咱倆是一路人。如果把你放到我這個位置,你可能比我還野。”
“我有個問題要問你”,齊一鳴見她說的認真,點點頭,“李若風他養父癌症的時候借的高利貸是不是你給他的,然後再誘逼他找到宋家?”
“不是。”齊一鳴見她依然質疑的神态,說,“我都承認了是我找的他,這種事我沒必要騙你。不是我給他放的高利貸。你怎麼突然想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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