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看着遞在自己面前的禮物,怔了怔。刺客在月色下神色平甯,用着最古老的語言說着最質樸的情話:“若這礫石的星點光輝,能稍許點綴您眼中的蔚藍大海。”她微微一笑,向輪椅上的查爾斯欠身緻禮:“——便是我的無上榮耀。”沈瓊得到了年紀第一,但百分制的試卷,她隻得了十六分。心心念念的袖劍擱在校長的書桌上。褐色的牛皮玄鐵扣,鑲嵌在上方的飛镖彈射裝置裡裝着緻迷的毒藥,下方構造獨特的滑索輪閃爍着金色的光芒,剛巧将袖劍掩藏其中。刺客的袖劍就像是他們的靈魂。袖劍的風格往往影射着刺客本人的行事作風,亨利的袖劍就如同他的人,沉穩、可靠,鋒芒暗藏。實際上這把袖劍并不适合沈瓊的進攻風格。藏在滑輪鎖下的袖劍,這樣的組合使得滑輪的速度很快很準,但犧牲了袖劍的鋒利度和出鞘速度——甚至出鞘時還會産生些微的金屬響動。亨利使用這款袖劍是因為他的工作比起刺殺,更偏向于探查,優先滑輪使得他在撤退和攀爬一些崎岖建築時有天然優勢,上方迷幻的藥劑能夠更好的幫助他麻醉敵人,便于潛入。但這樣的配置卻使得沈瓊很難使用“從背後接近敵人完成一擊必殺”,這樣類似的技巧——所以她有時她偏好于用劍杖,隻是她的劍杖現在給沃倫拿走重新配劍鞘去了。沈瓊高興地将自己的袖劍重新綁上右手,試了試,确定這東西被保養的很好,半點沒壞後,方才略高傲地沖查爾斯挑了挑眉,沒大沒小地攤開手直問:“我的刺客标識呢?”查爾斯好脾氣解釋:“這樣東西并不在我手裡,我一開始就告訴了你。實際我帶你回來時,也沒有在你身邊看見類似的東西。”沈瓊知道查爾斯沒有說謊,既然連袖劍都還了她,就更沒必要在這類問題上哄騙她。所以她皺起眉:“那丢在哪兒了?”查爾斯颔首:“如果十分重要,我可以幫你尋找。”“不必。”她回絕了查爾斯的好意。“既然兄弟會已經不在了,标識本身倒也沒什麼用了。”沈瓊挑眉,“既然我現在是北美最後的刺客——”“隻要我活着,就是刺客最鮮明的标志。”查爾斯怔住,他平穩而沉靜的注視着沈瓊,刺客在他的眼睛裡自由而不羁,充滿了危險與未知。即使是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最終決定放任她的做法是對是錯,但他卻覺得可以一試。沈瓊不是萬磁王。李千歡說得對,即使經曆相似,他也不該透過别的影子來看她,而應該對她多些信任。——她與艾瑞克蘭謝爾有着最本質的區别。無論遭遇何種災難,刺客看見的永遠不是血海,他們眼裡記憶最深的景象,永遠是第一次登上瞭望塔時看見的無盡藍天。查爾斯松開了手。他轉過身,從書桌裡抽出了一份資料,對沈瓊道:“有關聖殿騎士騎士的消息,我得到的消息隻有這些。”“拔除兄弟會後,聖殿騎士的主力在表面上便退出了紐約,隻留下一名叫做蘭馬洛克的騎士長監控全局。”“蘭馬洛克在紐約也算得上是名風雲人物,為人謹慎狡猾,非常棘手。”查爾斯沉吟了片刻,看向沈瓊的眼裡是一派沉靜:“但他是目前唯一在明面的線索。”“你如果想要追尋兄弟會或是伊甸碎片的消息,就必須面對蘭馬洛克。”蘭馬洛克,傳說中亞瑟王的十二圓桌騎士之一,英勇善戰,留下無數傳說。聖殿騎士的這名騎士長,似乎也有要将蘭馬洛克的傳說在自己的身上貫徹的意圖。在明面上,蘭馬洛克是為慈善家,他名下的基金會贊助了大批孤兒院與社區學校,并且呼籲人們抛除種族歧視,共為一家。這些善舉無疑為他搏來了大好名聲。在紐約的上層社會,誰都會稱這位房産大亨一句“好心的蘭馬洛克”。但實際上,為了替聖殿騎士收斂财富,蘭馬洛克哄擡房價,擠壓同行,肆意壓低土地的價格,甚至能為了買上一塊地,而謀殺地主,擊垮地上原本的企業,緻使數百人失業而不動一絲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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