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十一”小長假前的離校日,學校車流量大,于端陽不想湊這個熱鬧,早上來校幹脆把車停路旁。他往車子方向走去,遙遙看見馬路邊蹲着一名穿行健校服的女生,他這個位置,隻能觀望到她腦後标志性的馬尾,短短一小撮,引人想去逗玩。這道背影,才在圖書館偶遇過。他看了眼手表,那會到現在已經超過半小時。于端陽一挑眉,長腿邁開。至近,他才算看清情況,他們班的學委正舉着一根火腿腸在喂貓,平時和他交流基本不超過三句,對着貓咪倒是念念有詞。“你怎麼不吃呢?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這是火腿腸,好像你的小夥伴都很喜歡吃,王中王牌子的,比我的早餐還貴,你吃一點。”自認笑點很高的于端陽聽到最後這句,沒忍住,笑出了聲。和樂驚覺身後有人,回過頭,以她的高度隻夠看到一條黑色運動褲,褲子上的那個彎鈎有點寫意,這個牌子她在商場見過,很貴。視線上移,可以看到一件帶帽子的黑色運動衫,拉鍊沒有拉嚴實,隻到一半,露出裡頭的白色t恤。她的腦袋繼續往上擡,視線依次滑過喉結、唇線、山根,最後被吸進一雙深邃的眸子裡。好名字她一連問了兩個“怎麼忍心”,于端陽不由往身側投去一眼。小姑娘失魂落魄的,近視之下更是白,白得乖巧;想及體檢時的情形,他的視線多停留了幾秒,果然,眼鏡隻有薄薄一層,不是凹透鏡,可見她不近視,而是刻意拿鏡片遮擋。這一發現促使他的目光轉移到被遮擋物上。從側面來看,輪廓優美,眼角微翹起,睫毛長得似乎能刷到鏡片,細密烏黑。很漂亮的一雙眼睛。既然漂亮,為什麼要藏?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在意自己的形象,也或多或少渴望吸引異性的注意。他并不打算在這問題上多盤桓,遂移開視線,輕谑:“提到貓,學委的話好像變得比較多。”和樂正聚精會神地逗貓,想讓小家夥提提神,冷不防聽到這話,一隻手頓在那,好不容易降溫的臉再度燒紅,“呃,我平時比較喜歡自言自語。”“打算養它?”話題又是一個急轉,和樂因應數秒才搖頭:“隻是看到它孤零零在這,覺得很可憐,想等等看主人會不會回來,或者,有沒有人願意收養它。”“你希望有人收養它,但不希望那個人是你?”這個問題聽上去有些諷刺,和樂誠實答了:“是,我家裡沒人照顧它,貓是需要陪伴的動物。”微頓,嗓音更輕幾分,“而且,我也養不起。”尤其滾滾病了,她更加養不起。“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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