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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泓時張開掌心，她的手蜷縮了一下，還是張開了。她的手指十分纖細修長，但很瘦弱，看着隻有骨頭，沒一點肉。好在皮膚白皙，看着依然十分漂亮。“是學琴的手。”他說。“嗯？”顧泓時說着，自己往邊上坐了過去，給她騰出一個位置，然後放開她手，拍了拍凳子，說：“過來坐。”“幹什麼？”“我教你彈琴。”他揚起臉，眉眼上有飛揚的意氣。溫綿的心咯噔了一下，她回頭看了一眼那架鋼琴，有些失色地摸了一下。鋼琴是一種很高貴的樂器，她坦誠，十分向往。“要交學費嗎？”她反問道，臉上挂着驚喜的笑。“學什麼都要交學費。”“我沒錢。”“沒讓你交錢。”“那……”他沒聽她說完，幹脆一把将她拉了過來，道：“快點兒，很晚了。”那個晚上，琴房琴音不斷。那也是顧泓時最失意的一個晚上，他足足忏悔了一晚上，為什麼要心血來潮，擅作主張地當了她的老師？溫綿倒是很興奮，一個勁兒地問來問去，彈來彈去，哪怕身邊的少年由淡然轉為蹙着眉頭嫌棄道：“噪音。”“手應該這樣放。”“彈錯了。”“慢了。”“……”反過來，溫綿很慶幸自己找對了老師，因為無論她怎麼遲鈍與笨拙，他再怎麼無語與詫異，都還會一遍又一遍地耐心糾正她。曾經江優說顧泓時是個很沒耐心的人。她倒是有着與他相反的評價。那一段時間是溫綿人生裡最忙碌也最充實，最淳樸也最美好的時光。她輾轉于學習、練舞、練琴之間，而有一個人一直都在她的身邊。溫綿的舞蹈天生條件不錯，但是缺乏嚴格的訓練與豐富的經驗，這讓她在練舞的時候遇到了不少的困難。比如，别人看一遍就能記住的動作，她往往要溫習好幾遍。一些在舞蹈裡比較常規的動作，她卻是chapter33他本意隻是想看一看而已，練琴累了，忽然冒出的這麼一個想法。可他看到了什麼？是她的顫抖，捂住與害怕，是窘迫，難看與沉默。說實話，他很想沖進去，擋在她面前，讓那個人閉嘴。當然，這個不成熟的想法隻是一晃而過，因為，他看見溫綿的眸子裡忽然又閃爍出堅定，她勇敢地擡起臉，哪怕臉上還有淚水劃過的痕迹。顧泓時的步伐頓住了，他握住雙拳，咬了咬牙，還是狠下心背過身去。曾經顧向文單獨與他交談過，并指出，你這麼護着溫綿是很好，但是偶爾你也要讓她學會獨立。除非，顧向文頓了一下，繼續道，你能一輩子在她身邊。不，是時時刻刻在她身邊。那時候他很詫異，顧向文為什麼要和他說這樣的話？原本他很劉鷗當然地想，隻要溫綿不離開顧家，他當然能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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