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彌漫着一股硝煙味,她身軀繃緊,祁湛感受了她潛意識裡的抵抗,好看的眉頭一皺。
威脅的話張口就來:“乖乖,不舒服我們就進去,外面風挺大的,我們進去吧……”
她眼底閃過一絲詫異,暗暗深吸一口氣,稍微松了松手裡的筆,解釋般來了這樣一句話。
“我很好,就是有些日子沒有碰畫筆了,有些緊張了。”
“這樣啊……”祁湛回應有些意味深長,特别是後面那尾音,像是一把小鈎子,勾得她心尖一顫。
“嗯嗯。”
女人乖巧的點了點頭,柔順的模樣,像是一隻乖巧的貓兒。
鉛筆摩擦在素描紙上發出的沙沙聲,讓女人加速了手上的動作,匆忙間她收了尾。
“這就畫完了?”他明知故問。
“……”女人點了點頭,将畫架上面的畫撕下來,也不顧及自己灰撲撲的手,以及紙上橡皮擦的殘渣,讨好般遞到了他面前。
“好看嗎?”
沈書黎歪着腦袋瞧他,臉上染上一抹淡淡的粉紅色,嬌羞的模樣被她演繹得栩栩如生。
有時候,祁湛真的分辨不出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他低頭接過她白淨小手遞過來的畫,畫的是不遠處那一大片花海,黑白灰的色調,
可畫裡的每一朵花都是由她精心繪畫,枝葉間細小的細節和光線被處理得恰當。
“好看。”祁湛握緊了手裡這幅畫,又聯想到那天上午在她出租屋裡看到的那一本素描本。
細細數過那一本素描本,一共三十頁,頁頁都記錄了時間地點,以及那個姓賀的。
“這麼好看,畫人應該更好看吧。”
“……”她心底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下一秒他一開口果然讓她沒有失望。
“乖乖,畫我,我要是滿意了,滿足你一個願望好不好?”
這話裡幾分真幾分假,沈書黎已經不想追究了,隻是最後那條件着實是有些誘人了。
她琥珀般透徹的鴛鴦眼裡,透露出的欣喜掩飾得很好,可再怎麼好,也逃不過祁湛銳利的眸子。
“好。”女人壓制着心底的歡喜,用着最平常的語氣回複祁湛。
“除了離開這裡。”祁湛看準時機碾碎她最後一絲幻想。
“……”
可她不愛錢權,這一生唯一的願望就是隻求一人,尋求一處世外桃源。
不過現在她暫時做不到……
“我知道。”她點了點頭,手不由自主地将額前的碎發别至耳後。
然後又從旁邊拿了一張素描紙,用膠卷将紙粘在了畫闆上,動作行雲流水。
“坐在這裡畫嗎?那邊光線好一些。”沈書黎自顧自指着,不遠處圓桌旁的椅子道。
“哦,既然乖乖這樣說了,我去就是了。”
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讓她眼皮瘋狂地抖動了一下,手用力握緊了手裡的筆。
最後,祁湛十分配合地坐在了那邊的圓椅上,女人大半張臉躲在畫闆後面,隻露出一雙讓他癡迷的眼。
今天天氣極好,秋高氣爽,陽光明媚。
從外面照射進來的金色陽光,剛好照射在他右眼處,眼角的淚痣在光裡,像是烙在她心底的白月光。
腦子浮現出給賀今朝畫肖像時,他也是站在光裡,不過,他一點也不肯配合,于是,她時不時地安撫。
“你乖乖的不要動哦。”脫口而出的話,讓她心下一驚,這是每次她安撫他的話。
祁湛愣了一下,随即一抹愉悅的弧度在嘴角蕩漾開,光裡的男人,笑起來有種灼灼桃花的視覺感。
妖冶中又帶着幾絲柔和。
“好。”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視,電光火石之間,女人匆忙低下頭,擡手就開始在紙上勾勒出他的輪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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