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進攻的姿态,話鋒一轉,若有所思道:“你果然不是真正的林清何。”
清何十分坦然:“我确實不是。”
她指了指天上:“我是歸來的亡魂,你也可以稱我為神仙。”
陳隽抽抽嘴角,強忍着沒有反駁:“所以你來這裡是體驗人間事的?”
清何絲毫不受影響,笃定道:“不,我是來救你的。”
她站起身,伸出一指點向他眉心。
兩人之間隻隔了一個坐墊,想起她之前展現的手段,陳隽并沒有躲,一隻手下意識伸進口袋,捏住那片輕軟的綠葉。
眉心微涼一瞬,他看到清何滿意收回手,道:“好了,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時間會證明一切。”
陳隽眸色淡淡,好整以暇看她想幹什麼。
她雙手抱臂,揚着頭,道:
“我給你做了标記,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叫我過來幫忙。我察覺到你有危險,也會過來救你。”
明媚的早晨,此時遠方漸漸聚起黑雲,他們這裡還無風無雨,卻劈下幾道旱雷。
陳隽面色毫無波動,剛要說什麼。
見她從随身的包裡拿出那塊女腸玉,推過去。做完這些,她才滿意的拍拍手,補充道:
“我大概清楚你想做什麼,你可以随便試探我,我會盡量把你引向正途。”
樹葉捏在手裡,他垂着眼簾,濃密的睫毛掩蓋住陡然淩厲的眼神:“不要自以為是。”
清何拿起包,起身往外走:“不用擔心,我不幫倒忙,如果不信,歡迎來考驗我。”
她離開了。陳隽依舊低着頭,把玩着手裡的綠葉,細細的理順着一團亂麻的思路。
直到陽台傳出動靜,捏在手裡的樹葉被他揉進袖子裡,他擡頭。
九娘從陽台走進來,似乎經曆一場大戰,身上醒目的幾道傷痕,走起來也不是很穩。
她大喘着氣,撲過來,伏在沙發的靠背上,才不至于力竭摔倒。
朝他伸出一隻手,九娘嗓音沙啞:“我的藥呢?”
他懶得再看,捏出個小瓷瓶扔過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一隻手撐着下巴:“剩下的靈魂送去蘇家了?”
九娘倒出一顆藥吃下,幹脆坐在沙發靠背上,一雙眼睛黯淡無光:
“送過去了,現在靈魂和血玉已經到齊,他們還沒有發現端倪,你什麼時候啟程前往萬回山?”
鼻尖輕輕抽動,她了然,笑得花枝亂顫道:“蠱的味道,看來女腸你也已經拿到了。”
陳隽終于擡眸,輕笑道:“真敏銳,看來我應該找蘇競州把你要過來,你覺得怎麼樣?”
九娘身子顫了顫,剩下的話憋了回去。
他這才收回視線,回答她的問題:“這周末我會到那裡,告訴他,我過去以後,不要來見我,看緊蘇烈大兒子那一派。”
說話的功夫,疼痛舒緩很多,九娘跳下沙發,微微嚴肅道:“是。”
窈窕的身子青煙般離開,他依舊保持那個姿勢,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嗤笑一聲。
進屋換了身衣服,出來時,他又是那個沉默寡言的陳隽,拿起鑰匙,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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