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平靜的表象下暗潮翻湧,特種兵已經在調查他們失蹤的人手了。
天已半亮,天空灰蒙蒙的很均勻,分辨不出今天将會是晴天還是陰天。
前方有輛出租車靠邊停了下來,男司機下車來到右邊打開車門,從裡面拖出一個穿着羽絨服卻光着大腿、腳蹬紅色高跟鞋的女人。
女人濃妝豔抹,但明顯已經脫妝,煙熏妝現在看起來更像是熊貓的黑眼圈。
她似乎憤怒地罵着什麼,拒絕司機拽她下車,而男司機雖然把對方拽出車了,卻也被抓傷了頭臉。
嬴政的車越發接近他們,故意将車窗開了條縫,聽見司機張口閉口罵着女人“婊子”,然後一拳拳擊打在女人的頭上。
那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即便被打在頭上、摔倒在地,依然迅速爬起來,不但爬起來,還撿起掉落的高跟鞋,将錐子般纖細的鞋跟迎面砸在司機臉上。
當嬴政的車與出租車交錯而過時,兩人已經都摔在地上扭打在一起,男的側身、左手肘壓在女的胸腹部,拳拳到肉招呼在女的臉上;
女的鼻血橫流,但雙手不停亂抓,尖長堅硬的鑲水鑽美甲撓在男的頭臉,一條條血印子像網一樣讓他面目全非。
等嬴政開出二十米時,從照後鏡看去,他倆臉貼臉抱在一起扭動着,臉孔之間的邊界線似乎是紅色的。
知道的明白他們是在打架,不知道的沒準兒會以為他們在“打野”,但隻有嬴政和蒙曉雲才能想出真正場面:他們定是在啃食對方臉上的血迹。
“夜莺體力消耗大哦。”蒙曉雲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嬴政竟聽出些感慨之意。
“夜莺”,自然說的是星條國夜裡攬客的站街女。
她們通常會在大晚上的出來當街攔車拉“生意”,商量好價格就上車,運氣好的速戰速決後還能繼續攬到下一位“客人”;運氣不好的可能要折騰一夜,然後在淩晨時才能拿到錢走人。
這時她就隻能打出租車回自己租住的地方,但她們也不願意付車錢,而是會與司機打情罵俏、摸摸抱抱一番,權當打車費。
若是司機占了便宜卻不想損失錢财,就會出現雙方吵架、甚至動手的一幕。
這種情況嬴政經常見到,有一次還偷拍過傳給申柱石發在網上,顯然蒙曉雲對此也不陌生。
但蒙曉雲此時說的是另一個意思:夏繼開他們目前總結的規律是,當人體受損時,u病毒感染者的症狀會加劇,發作進程也會加快。
晚上應該是睡眠恢複體力的時候,可對于“夜莺”來說,通宵“貼身肉搏”是她們的職業,也因此消耗極大的體力。
她們若是病毒感染者,很可能潛伏期會因這個職業特性而大大縮短,進入表現期。
嬴政對蒙曉雲話音中的感慨有些搞不懂:“怎麼,你有啥想法?”
蒙曉雲的車子開得更快了,一下子竟把嬴政拉下一大截:“沒想法,我就是有點餓了!”
“你吃多少巧克力了還說餓……不是吧?!”嬴政說着猛地一腳油門踩死,追上前邊的紅色皮卡,與蒙曉雲并駕齊驅:“你是說你感到饑渴?在看到剛才那倆人互啃之後?”
……
此時的夏繼開工作室裡正陷入一片忙碌,慌亂的忙碌——夏繼開發病了。
夏繼開滿頭冷汗,弓着腰,雙手反扣在腰窩位置,感覺自己很想上廁所,明明五分鐘之前剛去過,而且腰膝酸軟得厲害,還耳鳴。
但這不是他冒冷汗的原因,他冒冷汗,是因為他正在竭力壓抑吃肉喝血的欲望。
小昌昌說得對,要死死快點兒,能不能活回來給個痛快的,别瞎維持,沒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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