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師爺沒有任由自己長時間沉浸在回憶之中。看着仍在低頭苦思的李修遠,發出一聲輕笑,用着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怎麼,第一次自己出任務,緊張了?”
李修遠擡頭,露出一絲羞赧的笑容:“是有點。”
自打跟了梅爺,湯師爺見慣了各種腥風血雨,陰謀詭計,一顆心早已冰冷如鐵。但看着眼前仍有一絲稚氣未脫的青年,不知何故,突然想起了許多年前,也曾有一個天真的年輕人。。。。。。
“湯師爺?湯師爺?”
湯師爺回過神來,暗罵了自己一句,定了定神,對李修遠說:“你知道,我不會參與你們的行動,不過,如果你覺得自己的計劃還有什麼不足,可以去找老田幫你參謀嘛。”随後放下了一封信:“我已經派人去打探過了,都寫在這封信上,你看完了記得燒掉。”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李修遠眼前一亮。湯師爺口中的老田,過去是個刀頭舔血的刀客,據說曾闖出過不小的名氣。但是幹這一行,結仇是必不可免的。後來被仇家找上門,雖然成功殺掉了對方,但是也廢了一條腿,刀客的活計自然也幹不了了。老田孤家寡人一個,沒了活計也沒人照顧,死在某個無名陰溝裡幾乎是必然的下場。
直到他遇到了梅爺。
或者說,是梅爺找到了他。
“你就是田發?”
當時,老田正躺在一處棚窩裡,披頭散發,瘦骨嶙峋。長期營養不良讓他的臉頰深深地凹陷了進去,看上去倒有七分像鬼,三分像人。此時此刻,他的人雖然躺在棚窩裡,但是他的心卻飛到了過去,那時候他身體強壯,孔武有力,整天跟着一幫兄弟喝酒吃肉,快意恩仇。。。。。。
“你就是田發?”正在大口喝酒的老田停了下來,皺着眉頭四處張望,好像有人在叫他,但是聲音離得太遠,聽不清楚,漸漸地,手裡的酒沒了,桌子上的肉消失了,身邊的兄弟們沒影了,一處破爛的棚窩漸漸清晰了起來。
老田惱怒的哼了一聲,一轉頭,就看到了打擾自己美夢的人。“你是來殺我的?甭廢話了,動手吧。”
“我不是來殺你的,相反,我來請你為我做事。”
“做事?嘿,你是瞎子還是傻子?”老田本來已經閉上眼睛等死,聽到這話,頓時樂了。他咬着牙,鼓起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微微擡起自己殘廢的右腿。“看見沒,我早就廢了,還能幹什麼?行了,不殺我,那就趕緊走,别來煩我。”
梅爺的表情沒有變化,隻是目光變得更加銳利:“田發,綽号奔雷刀,十年前在徐州和當地門派火拼,以一敵六,殺死五人,重傷一人,自身毫發無傷。”
“八年前,在廬州迎春樓和人火并,殺死四人,再次全身而退。”
“五年前。。。。。。”
“行了行了。”老田不耐煩的打斷他,“你是什麼人,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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