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生略有些吃驚,老人說的和他所經曆的并不一樣,第一,彥生絕不止能進入一個世界,第二,彥生在别的世界有過很多次瀕死的經曆,可那個世界在他重新進入後還是很穩定啊。
不過他想了片刻,那畢竟隻是瀕死,也許“門”和“界”在穿越的世界裡也并不那麼容易死掉吧。
“怎麼,看來你不太相信我的話啊?”
老人看似一直低着頭,但彥生隻片刻的神情變化都被他敏銳的捕捉到,他向彥生問道。
“我在想你剛問我姜玉的事,姜玉不是古代的一個皇帝嗎?
他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一段曆史啊,怎麼會在你的世界裡?
那萬一你改變了那個世界的什麼走向,咱們這個世界也會發生變化嗎?”
彥生将話題轉移到老人的世界問到,他所疑惑的這些并不打算跟老人分享。
“曆史?”老人失聲啞笑道,仿佛彥生說了件很可笑的事情。
“真沒想到,你這樣一個人還會說出曆史這個詞?
嗯,你還是回去好好上學吧,上個好大學,将來能當個科學家,或者最不濟回這裡當個醫生。
“門”和“界”都不适合你。”
老人滿臉嘲諷道,對彥生一臉的看不上。
“曆史不是過去嗎?過去如果不發生,怎麼會有現在?”
彥生理解不了老人為什麼這麼大的反應,忍不住辯解。
老人隻是又白了他一眼
“曾有一批瘋子跟你差不多,自信所有世界一定是有關聯的,他們抓了很多的“門”和“界”,号稱要拯救世界。
就像剛才那個瘋子,跑過來說我的花弄死了他的樹。他深信不疑,如果把我的花給弄死了,他的樹就得救了。
是的,我承認這些世界相互有所關聯,他們的崩塌過程如果認真研究一下,确實有相互幹涉。
就像你腳上的這雙鞋,你告訴我,它的哪一點是曆史,哪一點是現在。作為使用者,它不存在先後,不存在時間,先後和時間隻有創造者才擁有。
螞蟻爬過一本書,上面不管有什麼,不管作者是怎麼安排的文字順序、人物出場順序、劇情順序,螞蟻都感知不到,它隻能看到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同時在這本書上呈現着。
如果讓螞蟻來說什麼是開始,什麼是過去,什麼是現在,螞蟻會怎麼選擇,它隻知道剛才從哪個字上爬了過去,現在爬到哪個字了。
你能想象出來有一天一隻螞蟻覺得這本書劇情不合理,人物性格太乖張,它要開始拯救這本書的場景嗎?
不,螞蟻隻會覺得這本書氣味不好,厚度太高,它不容易上去,掉下來還會摔的生疼,它動不了這本書的每一個字。
那些文字是作者創造給他的讀者的,時間是書寫者的意識而已,他要表達,要讓讀者感應,才有了文字的先後,作者利用了他的文明來組織文字才産生了對于讀者而言的時間,這不是曆史,因為你不管從哪一頁開始看,結尾都是一定的,沒人能真正的幹涉作者。
門和界甚至都不是讀者,我們生存在某一個字、甚至有可能隻是一個筆畫裡。我們不擁有創造者才擁有的意識和文明,别說幹涉、修改這本書,我們連讀懂和感應都做不到,甚至看不到這本書上某一頁全部的文字。
我們嚷嚷着拯救世界,就如同一個筆畫突然跳出來說想幫作者改這本書,這聽起來是多麼好笑。
我們自身的開始和滅亡都是必然的,是一開始就全部寫好的,我們能感受到先後是因為我們上升不到那個維度,看不到全貌,我們沒有真正的曆史,更不擁有時間,隻有對自身的知覺。”
老人說的這些,讓彥生目瞪口呆,突然覺得腦袋裡面有點癢,他好像開始長腦子了,但老人的話似乎讓他明白了些什麼,卻仔細一想,發現其實一點也沒聽懂。
老人有一點說的好像挺對,他應該回去上學,高考聽起來比這玩意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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