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奶見家長們對父親的婚事無異議,隻是糾結父親給了女方那五元錢。既然已經給了,又不能怎樣。那這婚事還得繼續。于是,張奶又提:“兩個孩子有緣分,也都願意結為夫妻。如果你們做家長的沒意見的話,那就定個好日子,給兩個孩子完婚吧!你們老人也算了結了一樁心事。”張奶很會說話。
爺爺終于開口了:“既然給了五元錢了,那就算彩禮吧!别往回要了。”爺爺還是心疼那五元錢。父親聽了瞠目結舌,這話一出,吓壞了父親。送出去的錢還帶往回要的,這種事多虧沒發生。不然,還是讓父親鑽老鼠洞算了。
父親接着聽爺爺安排,這可是父親的大事情。爺爺繼續說:“一飛馬上要開學了,開學之前,也就大後天是黃道吉日。也就不操辦了,一飛去接回來就行了。”
這麼簡單,咋感覺人家好像走親戚串個門似的呢!父親對爺爺的态度無法接受,又不能忤逆。心裡覺得,就自己這樣的家人,咋少了溫度,心裡拔涼拔涼的。
張奶撇嘴,顯然不樂意了。但是,也沒多說什麼。言道:“好吧,我捎信過去。就這麼定下了,我也得回家休息了。”
張奶走了,太奶問父親:“你小子還有多少錢?”父親對太奶并無感恩意念,從小到大,就挑唆爺爺打他了,從來沒有好話對他,有機會就敲詐他。她一張嘴,父親就知道準沒好事。但是,有爺爺奶奶在,都看着他呢!看來這次,他們仨是一個心思。
父親的錢放在内褲兜裡是疊落在一起的,每張都是個體。都是從牙縫裡省出來的,珍惜得要命。
父親回太奶:“還有一元。”
奶奶說:“交給你爹吧,以後又多了張嘴,日子不好過呀!”
父親轉過身摸出一張來,還帶着體溫,交給了爺爺。然後說:“我結了婚,會帶走她,去向陽二隊落戶。”
爺爺立刻暴脾氣上來了:“怎麼?娶了媳婦就忘了本啊?哪有兒媳婦不伺候公婆的,剛結婚就想着分家啊?你的戶口偷偷落在外面我還沒說你呢,你别蹬鼻子上臉。要娶就留在家裡,和我們一起過。要不,就别娶了。”
這全然不怕兒子打光棍的意思。
父親不敢忤逆,爺爺說得出,做得到。要是真的抗衡,恐怕這門親事真的能被幾個老的給硬生生攪黃了不可。那以後能否再成家可就未知了。父親沉默了,還是聽爺爺的安排吧!他太希望有個家了。但是,他很擔心,真不知道,這幾個老的還會出什麼幺蛾子,那位小丫頭怎麼受得了。這幾個老的,分明擰成了一股繩,張牙舞爪的,一個個跟抽風似的,全都撂了臉色。奶奶也明顯是多年的媳婦熬成了婆的架勢。再也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乖順的樣子,她已經準備好了,要像太奶調教她一樣,就等着大兒媳進門了。
父親真怕,這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溫馨生活。自己的夢就這樣被自己的家人撕的粉碎。還沒等小丫頭進門,夾子先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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