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縱正琢磨着怎麼搞到功法,根據原身記憶,他知道這是一個神魔當道的世界,功法和傳承就是一個人的跟腳。
村子裡一些看着平平無奇的百姓,往往也有自己的家族傳承。除了功法,他們還可以依靠香火、拜神、遊神、納命、獻祭、交易等獲得外力保護,不一定要修道才能自保。
但如果不“信道”,就幾乎無法自保。
敖家村又叫外村,來往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走商的。
也常有一些傳道士在這裡落腳,他們偶爾也會收幾個跑腿的,傳一些道法。
如果不是資質特别好,他們也不會收徒。
因此村裡的道法五花八門,出門總能趕上打群架。
想在村裡找一門道法學習,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像李大興家那樣,不修道、不信道,最終就是被所有村民排斥。
李縱擡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家”,石洞、石縫裡塞着子史經集,以及爺爺留下的筆墨。
爺爺一生熱愛故土,堅決不信教、不傳教,一心隻想把東土文化作為傳承,留給子孫後代,讓東土文明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驅散這裡的愚昧。
爺爺的精神固然叫人感動,但結果卻讓子孫後代活着就花掉了所有力氣。
當年,爺爺李搏也是個英俊潇灑的士子,生于東土隋末,曾在鄉試中摘取解元,修為達到“養氣境”。
在家待诏期間,家鄉遭遇水患,顆粒無收,為經營家人弟妹的生計,并以強聞博識提高修為,李搏隻能冒險從商。
于是帶上茶葉跟随衆人踏上前往西方的研修之路。
他本該到“遠化縣”就卸貨回家的,奈何路上遭遇拜火教教徒,被廢了氣脈,受盡屈辱。
最後被驅使到獅駝嶺附近,從此成了人畜,再也回不去。
李搏備受折磨,日夜煎熬,成了镖局的雜役。
後來,敖家村有一名敖家的女子看中他能識文斷字,便買下他作了仆從。
而這女子便是日後李縱的奶奶。
奶奶生下李東京、李西京後,沒多久就撒手人寰,又丢下李搏孤零零一人。
雖然他和奶奶已有夫妻之實,但在敖家裡,李搏一直被視為仆人,外人,連入贅的資格都沒有,歸根到底,是李搏不願意背棄儒學,信奉拜火教。
後來,奶奶去世,敖家的大孫當了家主,聲稱要清理門戶,便将李搏、李西京、李東京父子三人趕出了家門,斷絕關系。
李東京從小跟随李搏研讀東方典籍,心懷大隋,以仁義修身,不料在即将步入煉氣境時突然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但二兒子李西京可就不一樣了,全是反着來,哪裡涼快哪裡坐,到處巴結跪舔,無惡不作,沾染了敖家村的所有惡習,一心隻想回敖家過舒服日子。
他自己不當人,自诩是敖家的狗,極盡跪舔之能。
最終獲得敖家大小姐敖絲錦開恩,給了他重歸敖家的機會,從此改姓“敖”。
李縱回想到這些,不禁替李搏爺爺感到心酸,他本人如此艱難,兩個兒子又走了兩個極端,真是讓人唏噓。
但他還是很佩服老爺子的硬骨頭的,一生不肯屈服于外族,始終身體力行地踐行儒家思想,伶伶風骨,在外域他鄉更顯彌足珍貴!
正回想着,二叔敖西京就帶着一名乞丐來到橋邊,站在堤岸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李縱。
李縱料到他會來,盯着他看了一會,真替李搏老爺子感到心痛。
他繼續假扮傻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道:
“二叔,你這個點不應該在給你幹娘捏背嗎?怎麼有空來看我?”
敖西京冷聲冷氣問:“你不是走镖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二叔今天有時間管我了,是不是要給我好吃的?侄子肚子又餓了。”
敖西京一陣膈應,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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