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七天過去,海運城和垂雲城的城主府都不見動靜。偶爾一匹快馬穿城而過,一路狂奔至城主府傳遞消息。
城主府内,烏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離朱的書房外來回的走着。
“虞相,你倒是再進去勸勸少主啊?沒時間耽擱了。”烏雀對着虞藏說道。
虞藏看了看書房的門,猶豫的踏出一步後,就停住了。轉頭又看了看烏雀,烏雀催促道,“虞相!”
虞藏把心一橫,用力一甩衣袖,大步的走向了書房。書房虛掩,虞藏也不敲門。直接推開走了進去。隻見離朱正坐在椅子上,兩眼目視前方,一派威嚴。
虞藏也不避諱,直接說道,“少主,該動身了!”
離朱依然不動如山,仿佛沒聽見一樣。
虞藏上前兩步接着說道,“少主可是還顧及昊天時,海運城主救命之事?”
離朱看向虞藏,緩緩的點點頭。
虞藏勸道,“古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取小義。當今之事,少主與海運城主隻能活一人!少主切莫猶豫啊。”
離朱依然一派沉穩,說道,“仁義禮智信,此五者是為九天大德。論仁,察朱胸懷天下。論義,他曾救過我。論禮,其為長兄。論智,我亦不如。論信,我曾有言不争天主之位。如今,事到臨頭,我便可自食前言了嗎?虞公,愛我甚,我知之。長兄,待我厚,我亦知之。還望虞公莫勸,成全了我吧。”
虞藏不肯放棄,再勸道,“少主之言,執理太偏。玄天天主之位,曆來先入北冥者得之。此乃祖制,也是天命。誰人登位,全憑天定。少主取小義而背祖制,甚為不智。玄天曆代清平,蓋因天主得位甚正,看似赫連家有些殘忍,讓赫連氏同室操戈。但也正因如此,玄天黎民才得一而清,天主也才會一呼百應,神民忠心以報。今日少主不争,來日察朱登位便少不了非議,少不得罵名。再者,事無常态,來日之事,誰能斷言玄天在誰的治下更好?大丈夫當為則為!望少主察之,勿忤逆了祖訓,順玄天之道,至于成敗之事,全憑命定吧。”
“夠了!”離朱頭一次對虞藏發火。
虞藏也不退讓,直直的看着離朱說,“臣家曆代侍奉赫連氏,兢兢業業。自天主任命我為少主宰輔那日起,臣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怕肝腦塗地也不敢負天主所托。臣一外人,尚且願為玄天捐軀。少主何必顧忌?臣請少主即刻動身,速往北冥,以觀天命。”
說罷虞藏跪地,深深一拜。離朱知道虞藏一心玄天,但他更知道,所有的護衛與輔相一旦同少主出了城,便沒有了回頭路。不是登位天主,就是隕落成枯骨。新天主可以饒恕所有的人和勢力,但争天主大位的少主和他的下屬會被毫不留情的剪除。況且這事都不需要新天主出手,靖天典便會替他完成。除非,這些人不出垂雲,老實的在封地待着,尚有被新天主開恩的一線生機。這也是為什麼離朱不肯出城的原因。他要在這裡等着,等着靖天典的到來,結束自己這荒唐又可悲的一生。
忽地,烏雀也從外面闖了進來,手中拿着一封信,邊走邊說,“少主,海雲城主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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