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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十三回（第1頁）

是日夜，垂雲城，城主府。赫連離朱獨自來到師尊泰于的房間。

房間已經空置了五百多年，自師尊前往混沌後便再無消息。房間内的擺設如故，每日也有人前來打掃，所以房間裡的諸物一塵不染，床上的被褥也是日日換新。赫連撩起衣袍，坐在桌邊的圓凳上，這是他的專屬座位，每次來到師尊這裡，離朱都在此落座，而師尊則坐于對面。桌上一盞油燈擺放在中央，離朱伸手取來。油燈在手上‘啪啪’的閃了兩處火花，燈芯便就燃起火焰來。紅黃色的火光穩定而明亮，把離朱的影子清晰地映在了身後的雕窗之上，影子先學着離朱做歎息态，而後又再模仿起離朱的思索狀來。

往事如昨，遙想當年自己離了北冥剛到垂雲城時，身邊隻有一營侍衛和一個輔相。侍衛長叫烏雀，統領着北玄精銳的黑翼狼騎營。輔相名虞藏，寬厚多知，是天主為自己選拔出來的宰輔，輔助自己治理垂雲。

一日輔相虞藏請來了一個人，長身清瘦，劍眉星目，頭上的青絲用一支枯枝簪住，飄逸的黑須垂到胸前，衣袍寬松，略顯肥大，衣料雖是質地普通，但就是穿出了一身俊逸。虞藏介紹說，這乃是他的摯交好友泰于。他特地從鈞天聖山的無染學宮請來，泰于是學宮中百世不遇的奇才，也是學宮中最年輕的講師。希望離朱和他談談，如果雙方合得來，可聘為少師。

玄天少主的培養，本就有着一套成熟的體系。基本規定好了學什麼功法，走什麼套路。請來老師也多半是解解惑，排排日程，督促些進度。至于究竟少主學得如何，天主根本就不去過問。按玄天的祖法，新天主在接任後，第一個去的地方會是奮烈宮，在那裡會傳承赫連氏的頂級密法。隻要從奮烈宮中出來，新天主都會有脫胎換骨的變化。到底能脫胎換骨到什麼程度？可以這麼說，九天之上除了天君再無對手。

九天分别是聖山所在的鈞天，東北變天，東方蒼天，東南陽天，南方炎天，西南朱天，西方昊天，西北幽天和北方玄天。九天各有天主，而鈞天最尊，特号天君。天君居聖山，掌天心，八天環衛，天主稱臣。

正因玄天天主世代勇武，所以九天之上，玄天是僅次于鈞天的存在。相反其他各天的實力就起起伏伏，其中最弱的是西南朱天，幾代的天主之争使得朱天四分五裂，各自為政。新天主或淪為傀儡，或無力駕馭。之所以如此，蓋因兩天的傳承不同。

朱天天主兼愛其子，各有分封。泛愛功臣，大加犒賞。于是朱天山頭林立，城邦各自為政。久而久之，尾大不掉，令不能行，下不能馭，戰火不斷，實力日微。反觀玄天，祖制規定，天主崩，先入北冥者立。而其餘諸子殺。第三代玄天天主還為此專門設立了名為‘靖天典’的組織，專門用來清理争立失敗的少主。雖然同室操戈有悖倫常，但結果确卻是玄天清平從無内亂。最慘烈的一次是上一回的九子争位，九位少主一路互相攻伐，直到在北冥城下，最終戰至隻剩下兩位少主，而這兩名少主還在最後同歸于盡了。當時玄天第一次面對内亂的風險，最後關頭，好在玄相白癸等重臣翻出第三任玄主的舊章，規章有言：天主無嗣，長公主嫡長子承位。于是長公主赫連采薇之子白永濟更名赫連永濟登上了天主大位。

赫連永濟登位後，按祖制他的兩個兒子赫連察朱和赫連離朱需要離開北冥城，各自開府。于是察朱封在海運城，離朱封在垂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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