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有漠北人的探子。
這消息如春風,吹遍了京師的大街小巷。
李先雪清楚,這是太子府推波助瀾的結果,這差事,估計就是太孫所說的,露臉的時候。
“李道長!”
李先雪回過頭去,看見了紀翡那張滿面笑意燦爛的臉。
“這是太孫要我給你的東西,他說,這東西還沒進錦衣衛案牍庫,就被他攔了下來,要道長你好好參參其中奧妙。”說着,紀翡揚了揚手上的卷宗。
故人醉酒樓,有人被殺,脖頸處一抹,手法幹淨利落,死的是江南道入京的錢糧轉運使。
這是漠北探子留下的破綻。
皇帝要對漠北用兵,調度之前必定先肅清諜網,在肅清期間出現命案,很難說這事與漠北沒有關聯,而且錦衣衛搜查的手段高明,任何有痕迹的東西都會被翻出來,所以才逼出了這個破綻,也合乎情理。
但這隻是推論,推論需要被證實。
李先雪清楚太孫的用意,要查,就要順着這位轉運使查,漠北人明知此時有所行動必然受朝廷覺察,仍要铤而走險除掉這人,那就說明,此人不得不死的原因就是此案最重要的線索。
可,是不是太巧了些?
剛到京師沒幾天,太孫又如同未蔔先知般說了叫他露臉的話,就出了這檔子事,難不成,是太子府自導自演?
“想什麼呐,這種大案可是肥差,太孫壓下來給你們做,辦成升官露臉,辦不成就放給别人,你不幹,我可幹了。”紀翡說道。
“沐石秋那邊呢?”李先雪問。
“太孫怕他嘴上沒把門,讓他來尋你才知道案件明細。”
“這樣最好。”李先雪點點頭。
“老李!”沐石秋高聲叫着,引得太子府門口的下人們都擡頭看去,隻見來人一身禦賜飛魚服,容貌俊美身材高挑,虎背蜂腰螳螂腿,任誰見了都不免感歎真是生了一身好皮囊。
李先雪将事情交代了,和沐石秋一起出門走去,紀翡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忙小跑幾步跟上去說道:“對了,太孫還說,你們隻有十二個時辰,十二時辰後,這案子就要交到北鎮撫司衙門去。”
李先雪點點頭,“知道了。”
時間不算長,他們隻有兵分兩路,沐石秋穿着官衣,在明處好辦事,先去兇案現場取證,李先雪則要去請一個人幫忙。
那人能不能幫忙,李先雪實在沒什麼底,但若得他相助,就會省下不少事,隻能寄希望于他能看在一面之緣的份上施加援手。
順天府,神捕孟江鶴。
彼時在南直隸,他與紀翡同為那老和尚的護從,一個擺攤算命的和尚,卻能讓一個神捕和一名錦衣衛做護從,身份應當非凡,隻盼着他們一行三人,最好都是太子府的門客才好,不過按道理講,bj的命案,順天府也有調查權,隻怕是李先雪透露了案件,孟江鶴便帶着順天府捕快嗆行去了。
那就隻能搬出太孫壓他了。
李先雪明知此舉必為下策,但他在順天毫無根基,大海茫茫,去哪找線索去。
不過事情遠比李先雪預料中的順利。
“順天府衙門所有暗樁都可以調遣,你需要哪位?”
李先雪也是完全沒料到可以如此順利,問了句:“果真?”
孟江鶴笑笑,“我就是個捕快頭子,上面下什麼令,我就做什麼事,陛下下的令我聽,殿下們下的令我也要聽,道長雖無官身,卻是太子府門客,太子府的意思我哪敢違背。”
“太子府門客。”李先雪念叨着,“全京師都當我是太子府門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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