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問趕到村中戰場,村民與災厄者們的戰鬥已經結束。
村裡的戰鬥相當慘烈,其程度比之教堂有過之而不及。全村總共二十多名村民,全都投入了戰場,農夫拿着祖傳的鋤頭,鐵匠拎起祖傳的鐵劍,圖書管館長扛上了祖傳的書桌。
論人數,村民比災厄者們多了将近一倍。但論戰鬥力,兩個村民也不一定打得過一個他們一個。更何況災厄者中還有衛道士,那寒光鋒芒的鐵斧在衛道士手中,如同死神的鐮刀。
但蕭問看到了村民們取得最終勝利的原因。
村民們的身前,站着一具鋼鐵傀儡。這具鐵傀儡如今已經傷害累累,銀白色的鐵皮不再閃閃發亮。鐵傀儡的表面布滿了凹陷,像是被彈藥打出的彈坑,身上裂開了一道道深不見底的縫隙,那些是掠奪者的煙花火箭和衛道士的鐵斧流下的傷痕。
戰鬥中,鐵傀儡雙臂揮舞,将災厄者被狠狠砸入地面,骨斷筋折;抑或是高高抛向空中,把他們摔得暈頭轉向。村民們則趁機輸出,将受傷的災厄者五馬分屍。
此時鐵傀儡站立不動,好像呆呆的大鐵柱。但沒人懷疑鐵傀儡的勇猛,在剛才的戰鬥中,鐵傀儡攬下了近半的傷害,打出了八成的輸出,就像一尊所向披靡的戰神。
饒是如此,災厄者的戰力仍然給這個村莊造成了無法承擔的痛苦。二十名村民,如今僅剩五位,其中兩位是老闆娘南希和鐵匠。這還是在牧師與蕭問拖住劫掠獸與喚魔者的情況下。
如果喚魔者還活着,整個村莊十死無生。
“約翰死了,他一個人殺了兩名掠奪者。菲利普牧師他……也戰死了嗎?”即使心中猜到了問題的答案,南希仍然抱着一絲希望問向蕭問。之前教堂方向沖天而起的磅礴光柱,讓南希知道菲利普牧師兇多吉少。
蕭問沒有說話,點點頭。他環顧四周,遍地都是屍體,處處斷壁殘垣。掠奪者發射的煙花火箭,在爆炸的同時點燃了房屋,村莊裡的房屋已經燒得七零八落。村民們多年來的積蓄毀于一旦,然而能夠搶救出來的,隻不過杯水車薪。
幸存的村民們帶着搶救出來的物品回到村中央。鐵傀儡屹立不動,像頂天立地的神像,這給了村民們很大安慰。
“館長的書房全燒光了,他懷裡還有一本書。”一個村民說,館長長眠在了勝利的曙光前。他回家搬講台時,把那本效率i附魔書揣在了身上。
“我的鐵匠鋪裡還有幾套沒打好的盔甲,我趁夜裡馬馬虎虎打一打,夠你們湊活一下穿的。”老鐵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如果早些打造好盔甲,給老朋友館長穿上,也許他就不會死了。
南希的酒館也已經付之一炬,倒是酒館後的馬車完好保存了下來。南希試着吹了吹口哨,沒多時響起了噔噔噔的聲音,她的馬竟帶着另外三匹馬返回了村莊。原來災厄村民入侵時,那匹馬受驚逃離,與村裡的另外三匹馬逃進了樹林深處。這倒是不幸中的一個好消息。
此外再沒什麼振奮人心的事了。村民們又找到了一個釀造台,幾麻袋囤積的糧食,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東西。衆人在鐵傀儡身邊商量,很快一緻決定,天亮後離開這個生活了無數年的村莊。
在殘廢的鐵匠鋪傳來的叮叮當當的敲擊聲中,村民們各自席地而睡,等待黎明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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